“刚才的事，我们就当做没发生过……”

三分钟后，袁雯尽量让自己的心态恢复了正常，用平静的语气开口说道：“绕过那些铺垫，我们直奔主题。”

李天然听着袁雯的话，忍不住暗自叹息一声：这句话，依然有种涩涩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向某个不好的方面联想……

但看袁雯的样子，李天然也不想继续逗她，万一对方恼羞成怒，真给自己安上一个“妨碍公务、调戏军警”的罪名，那自己得多冤啊？

“好。”李天然也点了点头，神态自若。

袁雯盯着他的脸，沉默片刻说道：“你看起来好像很轻松。”

“这里是我家，有我的家人在，我当然觉得很放松、很自由。”李天然笑了笑，他不太清楚袁雯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袁雯看着这样的李天然，目光中浮现出一丝不忍，但她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还是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李天然，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是干什么的吗？”

“问问昨晚发生的案件细节？给予我表彰？”李天然挑了挑眉毛，咧开嘴笑了：“奖金还是勋章？我都不挑的！”

“呵……”袁雯笑了，但笑的表情有些复杂，她抬起头，极为严肃认真的说道：“李天然，其实我是来逮捕你的。”

李天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什么问题，亦或者，是袁雯在跟他开玩笑……

但袁雯脸上的表情很认真，没有任何开玩笑的迹象。

哗啦！

袁雯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将其平摊在李天然面前，说道：“这是逮捕令。”

李天然的眉毛挑了起来，他双手极为稳定的抓向那张印着猩红印章的文件。

他的目光扫过这张逮捕令上的文字，并未停留太久。

只是在最后一句话上，李天然看了足足十几秒。

“鉴于李天然暴力袭击，导致多人死亡，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与恶劣的社会影响，现特令军警部门对其进行逮捕，以正国法，捍卫军警尊严！”

李天然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有一丝无奈。

“恶劣的社会影响？”

“我实在搞不清楚，我杀了那些邪教的家伙们，造成了什么严重后果和恶劣社会影响？”

“让军警局的监狱严重超收？还是让整个南城都陷入了一片恐慌？”

“军警的尊严不靠击毙真正的恶人和抓捕罪犯来捍卫，反而要拿一个拯救了上百条性命的人来开刀……”

“这样的律法，这样的规则，真是让我感到无比的可笑！”

李天然并非愤怒的咆哮，而是极为冷漠平静的开口，将这些话以最清晰的语气送入袁雯的耳朵中。

他将那份逮捕令重新放回到桌面上，再也没有去看它一眼。

袁雯听着李天然平静的话语，她知道这种语气之下，隐藏的是无比的嘲讽和尖酸。

李天然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

袁雯沉默片刻，开口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的怨怼，认为我们的做法不合理……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你没有随意夺取别人生命的特权，即便你有极其充分的理由也不行！这就是法律！在炎黄的军政体系还未崩塌之前，你、我，任何一个生活在炎黄境内的人都要遵守！”

“那好……你告诉我，按照法律，我一个人闯入邪教的老巢之后，正确的做法是什么？对那些被洗脑的疯狂分子循循善诱，告诉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这样做不是好孩子？”李天然嘴角微微翘起，带着极度嘲讽的弧度：“还是说我先假意说我走错路了，然后再找机会在他们把我剁成肉酱之前打电话报警？”

“最后，我要用我的肉体去硬抗对方的刀、枪十几分钟！因为你们从市区赶到那里需要很久！”

李天然说到这里，看着袁雯，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袁雯不理解李天然的意思，试探性的说道：“你的……胸口？”

“对，它是血肉组成的……不是钢铁战衣。”李天然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也不是钢铁侠、灭霸！能够用自己的身体抗住对方的刀枪十几分钟，等到你们的人到达，我早就死翘翘了！”

袁雯听着李天然满含怨气的话语，心里也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李天然的确没有其他选择。

就像两军狭路相逢，如果你不杀对方，对方就要杀你！

“你不要阴阳怪气的讥讽……”袁雯平静的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

“好。”李天然摊开手，表示自己洗耳恭听：“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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