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青摇头：“我就不上船了，回去还有事，”又叮嘱叶梦，“我妹妹可交给你了，一定要安置好。”他把一直拎着的手提袋递给米露，“给你带了点扶桑土产，现在不许打开，到了船上再看。”

这头鄙视徐长青，另一头，叶梦倒是对米露格外亲热。“来，小米，姐姐带你，”她挽起米露胳膊，示意旁边一个平头小伙子帮忙提行李，又宽慰她说，“别怕，是咱们华国自己的船，船上都是自己人。保证送你安全到家。”

“嗯，好的，”米露很乖地接过手提袋，忽然摸出个小纸条塞在徐长青手里，“我的号，回去记得加我。”她蚊子哼哼一样说着，脸颊腾一下变得绯红，头上似乎开始冒蒸汽。

嘟嘟嘟，快艇发动起来了，朝防波堤外驶去。到了外海，米露将登上潜艇，开始回国之旅。

海风拂面，望着岸上徐长青越来越小的身影，米露眼里忽然多了些闪亮闪亮的东西。她开始揉眼。

“怎么了？”叶梦关心地问。

“风吹的，”米露赶紧掩饰，“风太大了，”她毫无逻辑地说，“风太大了，看不清……”

“来，看看轮胎大叔给你带了什么土产。”

叶梦很自来熟地拿过米露的手提袋，顺手拉开拉链。她瞧着袋里的东西，楞了一愣。“还真是扶桑特产……”她脱口说。

米露伸头一看，顿时惊讶得捂住嘴说不出话。

满满一手提袋的福泽谕吉，都用黄纸带扎着，崭新崭新。

回到青鸟酒吧旁的根据地，屋里静悄悄的。平时铁男最喜欢窝在一楼大电视前面，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徐长青走上二楼，依然冷清。他推开会议室的门，看见夏澄坐在长桌边，面前一瓶酒，两个酒杯。

“上杉那家伙呢？”

“走了。”

“去哪？”

“回丹丘，”夏澄给自己斟了杯酒，说，“昨天有个人打电话来，好像是他之前公司的老上级。说是什么被诬陷贪污的事情查清了，还回清白。现在公司高层大换血，他那老上级二次上位，想请他回去继续当小弟。”

徐长青想起上杉那心事重重的表情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好吧，了解。”

“以后有破解的事情还是可以找他，24小时全天候，留言必复，”夏澄举杯、一饮而尽，“他自己说的。”

“嗯，其实这样也不错。生活安定，挺好。”

“是吗？是吗？”夏澄眼里忽然亮起来，推过一份文件，“来，这里需要你签个字。随便签一下就好。”

徐长青拿起文件看了看，先是扫了几眼，然后仔细地读。夏澄一边喝酒一边偷窥徐长青，手不由自主地轻微颤抖。

那是一份标准格式的结婚申请表，一切都填好了，包括女方那一栏的签名。

喝到第三杯的时候，徐长青终于看完了那份文件。他轻轻地把纸放回桌面，微笑着对夏澄说：“对不起——”

“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夏澄爽快地笑起来，乱摇着手，“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她的笑容如露珠般消失，“真的不行吗？我们可以一起经营青鸟酒吧。就算不再卖情报，做个纯粹的酒吧，收入也绝对很可观的。我们可以过得很轻松。再也不需要打打杀杀。夏天去檀香山海滩游泳，冬天去阿尔卑斯滑雪……”她说着说着忽然气馁，可怜巴巴地望着徐长青，“即使我这样求你，你也不愿留下来的吧？”

那一刻，徐长青的心真的有些软化。但心中的声音立刻提醒他：你的路还很长，不能在这里停下来，不可放弃。

“我还有要做的事情，”他温和地安慰夏澄，“但也许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不要也许，也不要某一天，”夏澄盯过来，“三天，我只要你再留三天，好不好？”

徐长青心头一软，点头了。“三天，没问题，”他承诺，“随便你说去哪，或者做什么。”

“好，”夏澄替他把杯子倒满，“干杯！”

第一天，

他们飞去江户，玩迪士尼乐园。

从穿过检票口的那一刻起，夏澄就快活得像个孩子。她坚持买了个大大的米妮耳朵戴头上，搭配夸张的大红蝴蝶结。

“怎么样？好看吗？”她转了两圈，模特一样走几下猫步。

“好看。”徐长青一边咔嚓咔嚓替她拍照，一边夸奖。

“快！”她拽起徐长青就跑，“赶快去拿激流勇进的astass，晚了可就被拿光了！”

激流勇进是迪士尼乐园的招牌项目，位于中央的人工火山中。两人乘坐小船顺流漂泊。先是在火山肚子里转圈，看了不少光怪陆离的岩浆生物，然后突然眼前一黑，小船急速俯冲又折而向上，前方迎来一片亮光。冲入亮光，竟然已经到了火山外面，小船沿着足有四十五度的水坡，哗啦啦地冲下去。

“呀——”

一路冲下，夏澄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徐长青身上，抱住他脖子，闭上眼纵情尖叫。

咔嚓，自动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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