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牵机(2/4)

作品:《庶人

。”

宋意然的声音喑哑:“从嘉峪到青州,因为你,我毁了我自己的一生,哥哥损了一双腿,因为你,我的父亲死在文化殿上,兄长和弟弟们死在断头台,你就算万死也不足以偿还一分!事到如今了,你还有脸,唤我一声意然!”

她几乎涨红了脸,全然不顾周身血液奔涌。看得周围的下人们心惊胆战。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纪姜的眼眶也泛了潮,当权力的争夺抽脱成宋家与纪家两个家族的博弈之后,她悄悄地从宋意然的身旁,走到了她的对立面的。诚然,她比这个女人敏锐聪慧,当她向宋家举刀的时候,宋意然却仍然天真地向她捧以香花。

纪姜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刀,在宋意然身上和心上落下伤口有多深。

想着,她仰头,忍住眼中的泪。

慢慢地走近她,“子嗣得来不易,不要因为我折损,我明白,你要我向宋家认罪,要我以命抵命……”

喉咙哽咽。

她的话声顿了顿。“你也好,你兄长也好,你们若要我的性命,我真的无话可说。只是,不要在青州大牢里杀我,我如今是朝廷的钦犯,杀了我,你脱不干系。”

宋意然喉中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在乎吗?杀了你,我兄长就再无掣肘之人,就可以一路杀过白水河,要那些朝廷白脸戏子的狗命!替我父亲报仇!”

“宋意然,青州政局没有那么简单。我是行刺晋王的重犯,你若在清州府衙杀我,就是替你兄长灭口,晋王府不会坐视不查,你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他的。”

若是陆以芳,或许会明白纪姜话中的意思。但宋意然毕竟不是陆以芳,她被纪姜的话怔了怔,却没有完全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世上的事,哪里有这么复杂呢,难道不是以命抵命,血债血偿吗?

宋意然脑中嗡嗡作响。她扯声道:“你不要试图骗我以活命,宋意然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连累兄长。“来人!把酒端上来!”

狱卒被她这一句话吓得魂都没有了,忙上前道:“夫人,万万使不得啊,这个人犯死了,不说小的们了,夫人也……”

宋意然寒声道:“你只管在旁看着,我自会和大人解释。”

说着,已有人端来了酒。

钧窑出的瓷壶瓷盏,其上以金缮的手法绘着金梅。纪姜一眼认出来的,那金缮修缮的手法是出自宋简。

宋意然亲自拿起酒壶,倒出一盏。

“纪姜,我原本是想让你受尽酷刑而死,不过,恐我兄长见了会难过,反而对你有死后生怜之情。”

她站起身,将酒盏举到纪姜的眼前。

“这酒里的毒叫牵机。宋太祖杀南唐李后主,用的就是此毒。你从前,也是皇族,我用此酒送你走,也算留给了你的体面。听说,服下此酒会疼痛至头足相接,佝偻而死,虽见不得你凌迟之刑,但此毒之痛苦,也许够你偿还我宋家一二分。”

纪姜已退至墙角处。

“你手上的酒盏,是谁备的?”

宋意然压根就不想再与她磨蹭:“废话少说,是你自己接过来喝来,还是我让人灌你喝。”

纪姜凝着那金缮梅花的酒盏。

以流金修补破碎的瓷器,这种“抱残守缺”的技艺是文人与贵族精神世界的一部分,而宋简擅长金缮之法是闻名于帝京,无人能出其右的。宋意然若是知道,这套酒壶与酒盏是出自宋简之手,一定不会取来盛毒酒。

有人利用宋意然来杀她,再以灭口的罪名,要引祸与宋简吗?

“宋意然,听我说,你身边有……”

宋意然觉得她不过是想拖延时间,便也不再多等,将酒盏递给身旁的人,“你们给她灌下去!我不想听她再吐一个字。”

纪姜根本来不及开口,已经被人掐住了咽喉,她被迫仰起头的,酒杯已经抵到了她的牙关前,眼看毒酒已有半口入喉,那灌酒的人手上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猛地一击,其人吃痛,大叫一声,酒盏应声落地,与此同时,后面有人大喝一声:“松开她,否则我杀了这个女人!”

众人人一愣,回头一看,却见宋意然的脖颈处不知何时抵上了一把白刃。

“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来青州府牢不安好心,果不其然。”

说完,他冲纪姜道:“糊涂公主,你是不是要把我吓死,你才安心啊。”

宋意然稍稍侧面,谁知脖颈上就是钻心的一阵疼,刀刃破了皮肤,一下子拉出一道浅口子。

“又是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顾有悔低头看了她脖颈处一样,“我劝你别动,那糊涂公主欠你,我可是你和宋简的恩人。”

说完,他又将刀刃压近一分。“松开她!”

“再给她灌,我今日一定要她死!”

她虽这样说,下人们却并不敢不松手。忙放开纪姜退到一旁。

纪姜蹲下身子,捂住喉咙,一阵呕心呕肺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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