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开口问：“你还要挣扎吗？”

我抬眼对上她嘲笑的目光。

“呵，已经为你的犯罪铺好了道路，你顺着走就行了啊，要拖到什么时候呢？我把杀人犯找来，来个对质，一口咬定是你指使的？还是直接杀了他，推到你身上，来个死无对证？”她微薄的红唇张张合合，衬的洁白的牙齿亮丽炫白。

“为什么？”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几个月前，那个因为我碰了警务人员的电脑而大发雷霆的警官，今日竟然会诬陷我杀人。

林sir风情万种的面庞，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放佛由一个妖娆风情的女人变成了犹抱琵琶半遮面、满腹哀怨的姑娘，“等给你定了罪，我再告诉你。”

我故作镇定，一身轻松地说：“林警官，你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吗？”

“你以为都城能救得了你？就算他能救得了你，你忍心看他丧命？”

林警官轻飘飘地丢了这样一句话给我，重重地打在了我的心口上。

她打开了监控。

我继续坐着，挪动椅子，回头，那片墙面划出了一道印记。

找不到确定性的证据，警局放了人。

都城没有等在警局门口，没有等在家里。望着空无一人的喜庆的婚房，“奶奶，都城呢？”

“他多大一个人了，还能把自己搞丢。孙媳累坏了吧，赶紧洗洗睡觉，睡醒他就回来了。”奶奶像哄一个四五岁的小朋友一样，“你睡醒了，睁开眼，就看见他了。”

我将信将疑，冲了热水澡，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都城的电话处于无人接听中，终于在我拨打的第七十九次，那边再也不是冰冷的机器女声，都城声音慵懒，保持他华丽的音线，却掩藏不住声音里的疲惫，“睡不着？”

“嗯。”鼻音浓重，我吸了吸，揉揉沉重的眼睑，“你在哪儿呢？”想见到他啊，看他是不是完好无缺，看他是不是瘦了，看他是不是满下巴的胡渣……

“乖，赶紧睡，我很快就回家。”

“你在哪儿呢？”我固执地要知道。更是因为我想看他。

“阿莳，这件事情过后，答应我，别再去招惹曾玉笙了。”当听到他的这句话，我感受到他话语中，无言的疲惫。

“你在哪儿呢？什么时候回来？我快想不起你的样子了！”

“赶紧睡吧。”

“还有，我爱你。”

“都城，你在哪儿呢？”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阿莳，你那本画册我看到了，你画上的我，狭长的眼线，笔挺的鼻尖，薄凉的嘴唇，都一模一样，就连右边眉尾痣位的置，也是分毫不差的。嗯……”都城顿了顿，轻轻笑了，说：“你把我的军帽画歪了，军队有规定，帽子要正戴，军装要整洁。我也没有握过一米长的步枪，不过，我真的很想拿一次。”

字句深沉，每一个字分明，如同子弹画出来的字，都打进了心坎里，疼痛之余，是无法刻画的幸福。

“会的，我睡了。”

“我当你答应了。”

那边传来的“嘟嘟”声，他挂掉了电话。

曾玉笙，哎，果然，他的出现，绝非生命中的意外。是一个意外，接着一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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