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颜把彭睿的说辞原封不动地向简画转述。简画征了征，说：“是曾总、曾玉笙曾总，打电话给我的，千真万确。我去医院确认了，真的是曾总。会不会是他们弄错了。”

“铆钉黑色皮上衣，红色皮裤，厚底靴。”

简画抿了嘴，点头：“是的，曾总穿的就是这身。我也奇怪，他的风格变化好大呀。这身行头，是很像曾玉明。”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讨论，我听着，内心愈加不安。

熟悉的铃声响起，我慌忙拿过，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听着那边人的声音，慢慢的安定下来，“你听她们说了昨晚的事？别担心，不是多大事，我正在路上，很快就到了。把伴娘锁住了，不然我肯定要大出血。”

这个时候了，他还在逗我笑。“是不是紧张？我挺紧张的。给你打预防针，我有点、真的是有一点点的破相，你别介意啊！”

我想问“你伤哪儿了”，可是我说不出口。没有人可以代替我关心他，没有人可以代替我说爱他，只是因为没有人可以代替我。

“不想挂电话？那就不挂了。”他那头很吵闹，不断有其他人在说话，其中一个我听得出来，是白慈北学长，我好像是听见他说：“像不像人格分裂？”

他其余的话听不清了，被都城打断了，“学长，早上没刷牙吧。”转而，都城对我说：“赶紧多吃点，要饿一天的。橱柜里有面包，拿出来，给大家分着吃啊，”

最终我听见白慈北学长说：“小艾就放了吧！”

我挂了电话，进了书房，整理自己的情绪。从程磊的那通电话开始，我就不开心，心头闷闷的，仿佛有一块笨重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这不是一个要嫁给心爱的男人时，最应该有的心情。

我很焦躁，不明所以的焦躁。我既希望今天能够顺顺利利的，又预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来的时候，门外的人说：“不是我们为难你，是她自己不出来。”

他让其他人都退出去，只留他和我，都城轻轻地叩门，说：“阿莳，真的没事，别把自己闷坏了。其他的事过了今天再说，好不好？”

长时间的沉默，“其他人就这么重要！”他突然吼了一句：“曾玉影死没死与你何干，没见过的人便能轻易影响你。小艾怎么了，她背叛了你，彻头彻尾的，你这一跤摔的不够惨吗？不管什么结果，都是她咎由自取。韩安安也是一样，自作孽不可活。生活在这个世界，本身就不能太善良。”

可谁的结果，都不应该由你断定。

“漫画对你不重要，还是，我对你不重要？我全心全意为你，最终抵不过无关紧要的人。既然如此，这婚不用结了！”他的脚步声愈渐远去。

我打开最后的一道门，用尽全身力气，叫出了一个字：“别。”

沙哑的辨不清的嗓音。

他身形一滞，我恍若未觉，贴住他的后背，锁住他。我口齿不清，发出的每个音都咬的不准，断断续续，音低的几乎听不到：“别走，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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