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推门而入时，柴房的门并没有上锁，想来这名丫鬟其实是私自进来的。

“你……”段祺恩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名丫鬟就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发抖，还带上了哭腔：“婢子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段祺恩与顾天佑对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投向丫鬟手中的药瓶上，好像是在给姚滢上药。

“你先出去候着。”段祺恩素手指向门外，并不多言。

丫鬟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段祺恩一眼，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可姚滢却在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角。

“是……”丫鬟抿了抿嘴唇，终是什么都没说，盈盈福身走了出去。

段祺恩打量了姚滢一番，发现她手上有些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段祺恩忍不住皱眉问道，当然这话不是问姚滢的，而是问顾天佑，即使是问姚滢，她的回答自己也不懂。

顾天佑叹气道：“这些伤可能是昨混乱中多出来的，我今日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虽然没有现场看到，但仅凭想像，就差不多知道当时是什么场景了。

不能说话的人被怀疑成是凶手，想要为自己辩护却出不了声，挣扎着用手语，人们看不懂，也不愿懂。

段祺恩眼中浮现一丝同，但很快掩饰下去了，淡然地开口道：“从现在起，我问你话，你只需点头，或者摇头，明白了吗？”

姚滢一愣，昨日她与这小郡主打交道还是温婉睿智的样子，现在却一脸严肃，简直是判若两人。

她迟疑着点点头。

“小公子是不是你害得？”

摇头。

“那件血衣是不是你的？”

姚滢点头，随即却又摇摇头，段祺恩皱眉，换了个问法：

“衣服是你的，上面的血迹你不知，可是这个意？”

点头。

她还准备继续问，可身后却传来一个令人不悦的声音，段祺恩回头一看，不是涂府的二爷涂沿又会是谁，不仅是他，身后还聚集了不少人，看来都赶过来了。

“怎么，你怀疑本郡主？”段祺恩毫不气地说，不知为何，她对这位涂府二爷很是反感。

涂沿虽然不及其兄长，但还是知道不能小看这位郡主，更不能和她别着来，于是开口道：“不敢，不过此等心地险恶的人，她口中哪里有实话。”

段祺恩眼角一跳，她可是记得这名哑人可是涂沿的结发妻子吧。

顾天佑站在段祺恩旁边，听到这番话，嘴角便浮现一丝冷笑，介乎厌恶和嘲讽之间，可他开口说话的声音还是优雅得体：“郡主对事来龙去脉并不悉，询问当事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二爷这么急着打断做什么？”

优雅的语气，似是而非的意，看似说者无心，但是听者却是的确是有意的。

涂沿顿时就无法镇定了，半嚷道：“不是她还能是谁，这么多年我们涂府对她还不够好吗！可她心怀不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做涂府的二夫人是抬举她，还……”

“二弟，你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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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洹缓缓走来，眉目间带着疲，涂沿一听到这声音，便知道自己反应的确大了点，便闭上嘴。

段祺恩正听到有意的地方，却被这样打断，心中遗憾，看着两兄弟的眼神也带着疑。

涂洹恭敬地一拱手，道：“郡主，要问什么继续问吧。”

段祺恩这才转头看向那名哑人，可是她的样子和刚才完全不一样，有些害怕，还有些痛苦。

这样子哪里还能继续问下去啊！段祺恩幽幽叹口气，摇头道：“罢了，不急这么一时半会儿。”

接着，她转头朝大理寺的几名官员说道：“现在谁是犯人还不能定棺而论，其一，这些天一直是姚滢照顾小公子，若是想下手一开始就下手了。”

“那也有可能是因为没机会下手呢？”有人立刻质疑道。

段祺恩缓缓看向开口的那人，幽幽一笑，笑容中带着冷意，惹得刚才多嘴的那人狠狠哆嗦了一下，她缓缓说道：“的确存在这可能，但是若是姚滢所为，那么从小公子身上的伤痕看出，那是抽打的痕迹，试问姚滢一个羸弱的人，哪里有这个力气，想必，即使她是凶手，也一定有共犯。”

这说法倒是很有道理，在场的诸位都同意地点头，但估计大部分都侧重于后一种说法，然而这个段祺恩就管不着了。

可涂沿在人群中，却暗暗咬牙。

“麻烦诸位大人将姚滢先带回大理寺，等候审理。”

“是。”几名大理寺的官员拱手道。

看着大理寺的人将姚滢带走，段祺恩舒了口气。

周边看热闹的下人也识趣地退下了，只剩下涂大人。

“涂大人，小公子和老夫人的身体状况怎么样？”段祺恩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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