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退下后，室终于安静下来。

男人突然开口，声音黯然。

＂你放不下仇恨，我也放不下。＂

＂人做错事，总是要付出代价，恶人自有恶人磨。＂

＂你宁愿做那个恶人？＂

＂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一切又平静下来，b括空气和呼吸。

＂你还要喝茶吗？＂

男人的问题，让阿幕伸向刚才没有动用的茶杯的手顿了顿，她想了想，认真点点头道：＂当然。＂

男人忽然笑了。

＂那就不必麻烦了。＂

阿幕看着男人亲手将自己那杯没有动的茶，用双手捧着的姿势端到她面前。

＂就喝它吧。＂男人嘴角优雅地着，＂算是我为你践行，以茶代酒，这样才算诚意。＂

男人直接捧起茶壶，对着嘴开喝，刚才还热气腾腾的茶水，一碰触到他嘴巴的那一刻，热气明显褪去，水转温。

＂好。＂阿幕笑了笑，自行拿起茶杯，与男人干了一下，一口喝下去。

放下茶杯后，阿幕缓缓站起来抱拳，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公子阿幕走了，山高水长，望你我后会有期。＂

男人却没有动，手里拿着茶壶坐在那里仰着头，眼睛黑亮黑亮地看着阿幕，眸子里仿佛要烧起一团岩浆般的烈焰，又似乎结成如同北极那万年融化不了的冰川，这两种绪交织成斑斓的彩光。

阿幕闭了闭眼，叹了一口气，她向来是说走就走的格，于是便转身就走，即使满脸泪水，也没有朝男人那里留恋地看上一眼。

人人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回来的，似乎也要比去的时候难上许多。

也许是因为来的时候身边有悉的气味陪伴，也许是这条坑坑洼洼的确不怎么好走。

阿幕走的很慢，倒不完全是因为身体不适，她总觉得身后似乎有一种丝线般的东西往回拉着她，不让她人离开。

出口在阿幕的卧房下面，这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无论阿幕走得多么慢，总是回到达。

阿幕面前是铁制爬梯，一直延伸到一块黑的铁板之下。

＂不要走。＂

阿幕浑身一震，身后是悉温热的膛，整个人被男人从后面伸出的有力臂膀紧紧抱住，那样仿佛要把她勒进骨子里的力度，让她有种身后人意识的错觉。

她保持着一脚踏在梯子上的姿势，轻轻拍拍腰间的手，压低声音道：＂别胡说。从我被公子从大火中救起那一刻起，我的使命便是帮公子完成夙愿，有恩报恩，所以我必须走。＂

阿幕的话让男人的身体紧绷，声音变得激动而沙哑，道：＂跟我走，你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们去隐居，找一个小村落生活，不要再管什么天下霸业，安安稳稳过我们的日子好不好？＂

阿幕愣住，苦笑着看向虚无的黑暗，沉默久——这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曾经一度希望他能够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一等就是十年，或许正如师妹所说她曾经对公子也动过心。只是如今等到他提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早已经没有当想象的那样，听到后会脸红心跳，然后不顾一切随他浪迹天涯。

或许时间消磨了一切，或许他们之间更多的是知己之。总之，她——她不能，每个人生来就有使命，她不能逃脱肩膀上的责任，也不能忘记心头的怨恨和复仇。

＂公子你不想完成你一生的心愿？难道你想后半辈子一直活在这张华美的面具之下永远见不到太阳？你真的能无怨无悔抛开这十年的苦心经营？＂

随着时间的逝，锢阿幕的手臂慢慢松开，她能够感到男人全身充斥着无能为力的愤怒和自暴自弃的痛苦，那种感觉像黑的网一样将她的心脏一点一旦收紧挤压，她感觉就要窒息。

＂我是个废物。＂男人走到阿幕面前，眼神怪异地盯着她鼓鼓的半天，突然转过身，发疯般一拳一拳砸石壁上，口中大喊大叫，嘶哑而痛苦，＂我居然让我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怀上和我有血海深仇的男人的孩子，我是个废物，没用的废物，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干什么，还不如让老天爷把我用雷劈死——＂

“住手！”当阿幕拖着笨重的身体冲过去的把男人一把抱住的时候，鼻尖已经问到了从男人关节出散发出浓烈的血味，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吼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不是疯了？还有不要胡说八道！＂

＂皇上驾到——＂太监忠子尖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越来越近，＂桃花庵代掌门了断师太接驾。＂

紧接着屋便传来李天麒快步走来的脚步声，以及急切关怀的问候声，＂明珠，朕来看你了，你身子好些了没？＂

＂公子，我不会让你永远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相信我。＂阿幕来不及再对怀中男人说什么，松开手，转身便朝梯子上爬去，“相信我，我一定会把这天下双手交到你手中，我们一定会成功。”

身后忽然一紧。

阿幕回过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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