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走廊，跑出院外，她直奔一条小路往山后奔。

墓地到了晚上总是容易起雾，一大片坟丘若隐若现，周围还有些不知名的虫子鸣叫。

陈宁蹲在袁策的坟头前，自言自语，“袁策哥哥，我明天就要走了，也许就不回来了，以后都不能再来看你了，你在下面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听说人死了，会投胎，如果你投胎了，就托个梦给我，也许我们还能碰上面。”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笑了，“袁策哥哥，你要是在，肯定会笑我傻了，记得你跟我说过，人死后，就是一阵青烟，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我总是想留住些什么……”

她伸手将死了的梅花枝拔掉，“连花都死了，还有你送我的西洋镜也碎了，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连你的相貌我都快淡忘了，袁策哥哥，你不会怪我吧！你一定不会怪我的。你是那么好的一个人……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求你带我走的……”

“袁策哥哥，我跟你说了很多很多的小秘密，这些年，你一定听得很烦吧！可是，现在我还想烦你一次，不管你听不听得到……这是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它只是我的一个心事，但是明天离开后，我就打算将它忘了，因为它是不可能实现的一个空想，它背叛了你一直希望我去追求的自由、光明、希望，它是生长在黑暗里的毒草，短短几个月，就开始疯狂地生长……”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下来，月光穿不透山间的晚雾，墓碑上的字也渐渐看不清晰，为了描述她的这个秘密，她铺垫了很多句，却一直很难直接说出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嘴上越是说不清楚的事，心里却越是明白。

风从耳边呼呼刮过，将她的倾诉吹散，小虫子啾啾乱叫，好似八卦之人的碎碎议论。

……

严知寒在浴室洗漱了一下，站在自己房门口，往旁边陈宁紧闭的房门扫了一眼。

奇怪？这丫头今晚怎么不缠着要和自己睡了？

难道……昨晚他发狠的动作吓到她了？

他走到她房门口，轻轻推开一道缝，隔着细缝，看到床铺上鼓鼓的一小团，竟然睡了？

下午不才睡了一觉？有那么困吗？

她不缠他了，他反而有些失望，轻轻拉上门，刚准备走，就听到十分嘈杂的手机音乐声响起，里面放的是重金属音乐。

他顿住步子，停留了大概半分钟，没听到陈宁接电话的动作，起了疑心。

这丫头一向睡眠浅，今天怎么睡得这样死？

直接推门进了她房间，他掀开被子一看，里面是几块枕头，眼皮轻轻跳了几下，这丫头去哪儿了？

手机依然还在喧嚣，他拿起一看，上面显示的是“姗姗”两个字。

他直接切了，手机跳到通讯录一栏，里面只存了四个人的电话号码。

林静，姗姗，朱管家，还有一个……

每一次当爱在靠近。

存个歌名，这是在掩盖什么？

不由想起下午她突然夺手机的慌张动作。

这个歌名所代表的人难道……就是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心里泛起莫名的妒意，随即快速点了进去，号码都没仔细看，就拨了过去。

里面传来单调的一串铃声，这铃声好像有些熟悉？

好像和他的一样？

自从上次不知在哪里丢了手机，他重新补办了手机卡，号码没换，换了个新手机。

隔着一堵墙，他听到另一种美式重金属铃声响彻耳边，在安静的氛围里，异常喧杂。

他掐断信号，仔细扫了一眼歌名下的手机号，138开头，尾号是四个“8”，是自己的，没错。

这小丫头居然给他起了个歌名？

女孩子的细腻情思他虽然不太懂，可看到她在手机通讯录里用这样一个寓意挺美好的歌名做自己名称的代号，心像是不期然被挠了一下，有种舒适的痒。

手机在手心颤动几下，又是一道嘈杂的铃声响起，他转过神思，看一眼上面依然是“姗姗”的来电，没有替陈宁接，而是直接扔在桌上，大步出房间，下楼。

老妈子抱着一大摞碗碟从用餐室走出，严知寒走到院心，转过身问她，“看到陈宁了吗？”

老妈子用手扶住有些偏倒的碗碟，抬眼回，“我刚刚在院外扫地的时候，看到宁姑娘好像往后山墓地的方向去了。”

墓地？

严知寒拧了拧眉，三两步出院门，碰到刚修车回来的老周，问他要了一个手电，朝通墓地的小路去。

离墓地还有十几米远的距离，他一眼便看见一个小身影侧对着他，蹲在袁策的墓碑前，嘴里叽里咕噜，声音很小，听不太清她在说什么。

他收起手电筒，放轻步子，转到了她身后，没去惊扰她，想要听她到底同袁策说些什么。

“袁策哥哥，我其实心里一直都清楚，‘叔叔’杀了太多人，之前并未觉得十分可怕，可自从三年前无意中偷听了有关于他的传闻，觉得他不仅可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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