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工有些委屈地看着晨光，“是……是严先生让我……”

“晨光，把这几批货全退了。”未等搬运工解释清楚，严知寒走过来，下了命令。

“什么！”晨光只当自己听错了，懵了几秒，提醒，“寒哥，这可是老蒋的货。”

“这货有问题，”蒋潜这头桩生意就想坑他，严知寒可不认这个栽，“上次他提的那两桩生意，你去推了，这老滑头，葫芦里可没卖好药！”

“又让我去？”上回要不是为了江姗姗，晨光是真不想去的，这回他是压根不愿再去，“寒哥，你要不派轩子去吧！他可一头劲呢！”

“轩子，过来！”说着，他冲着在仓库里核查数据的张志轩招手。

“什么事？”张志轩走到两人面前，看着严知寒，笑嘻嘻的，“老大，你有什么吩咐？”

严知寒瞥一眼晨光，“竟会推事儿！任务我发下去了，不管你找谁，办不好，都是你担着。”

“干咱这行的，谁还怕担事儿？”晨光一脸无所谓地笑笑，他同屋办事，他绝对放心。

一抬手，他揽住张志轩的肩往仓库带，语气含着诱~哄，“有好事儿跟你说。”

天色渐暗，严知寒走出码头，刚坐进车里，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是老周打来的，这一天天的，竟是事儿！

“先生，我今天下午5点半去接宁丫头，然后到了他学校没接到人，碰到了她的同学，听她说……”老周是永远改不了这啰嗦的毛病。

“说重点!”严知寒面有不耐，一个大男人，说话跟女人一样磨叽。

“就是……”老周理了理思绪，还是觉得一句话概括不来，只得尽量简洁陈诉，“宁丫头检查报告出来，说是得了乙肝，她班主任下午就给她办了休学，结果她课没上完，人就走了，我刚刚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显示她手机关机，也不知道她人跑哪儿去了？听她班主任说她下午情绪就有些不稳定……”

没等老周说完，严知寒挂了电话，驱车离开码头。

……

砰！砰！砰！

“开门！开门！”破旧晃荡的门被捶得震响。

门口围着几个脖子套着大金链的男人，手里都拿着棍棒。

陈宁躲在离这伙人十几米外的大树旁，本想回来看看她爸爸的，可没想到又碰到小时候记忆里最清晰、最鲜明的场景。

这里是九江市最偏僻的小镇——泗水镇，已经有十年没回来了，可这个地方一直深深地存在于她的记忆中。

她是个路痴，可回家的路，无论如何都忘不了。

连打车带步行，走到小镇上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家家户户基本都关了门，没想到她还能碰到来要债的。

“开门！开门！再不开，我可不客气了，咱老大来，可让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为首的男人狠狠踹了两下门。

后面一个男人走上来，“咱别跟他废话！直接上。”

一群男人轰上前，直接将门给撞开，门砰地倒地，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微驼背的男人，朝着这伙人恭敬胆寒地拜了拜，“各位大哥……你们再宽限我几天，我凑到钱，一定还……一定还……”

“别跟我打马虎眼，”为首男人揪住他的衣领威胁他，“你他妈今天再不还，我直接卸了你一条胳膊，回去交账。”

陈凉满是皱纹的脸惊颤了一下，求饶：“大哥，别……别……我还……我凑到钱，一准还……”他比着手指商酌，“三天，就三天……三天后我一定把钱送上门！”

“这都几个三天了？还忽悠我呢！”为首男人将他甩到地上，朝后面的男人吩咐，“先打一顿再说。”

后面几个男人抄起木棍对着他一顿猛打。

“大哥，别……别打了……哎……呼……”陈凉缩着脖子，疼得怪叫。

为首男人踢了他最后一脚，“三天内再还不了钱，我直接将你衣服扒光，绑在咱赌坊柱子上。”

“走！”他手一挥，一群男人跟着他离开。

陈凉在地上蹲了好久，才缓缓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走进屋。

陈宁目睹着这一切，漆黑的眼睛里露出些许失望之色。

她一直以为，没有了她，爸爸就会改变一些，当年她偷偷跑回家一趟，看见爸爸在门口接私活，帮人锯木板，只当他改邪归正了。

没想到，这十年，他还是一样的颓丧。

她真是不该回来的，不回来，还能有点美好的幻想。

可得知自己生了病，她忽然就生了种生离死别的矫情，想着回来看爸爸一眼。

“咳……咳……咳吭……”没了门的屋子里传来陈凉的咳嗽声，一声一声敲着她的心也不好受。

陈宁从树后走出来，悄悄地走到窗户口，将她从卡里取出来的，用纸袋封装的钱塞进破洞的窗户里。

屋子里只点了一只破旧的电灯泡，房间里昏黄一片，陈凉站在桌子前端着大水杯喝水，溜到墙上有个手影，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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