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终得准信

“仇坊使还知道事关大殿下血脉啊。”湄遥不无讥讽道：“的确，乐桐、慎珠与我情同姐妹，此事也是我主动去找大殿下的，然出于姐妹情分之外，还因宫墙遥隔，大殿下哪里能知晓内官宜春院会发生什么？说白了，我顶多就是个中间传信人，坊使，不管你信不信，若非顾念那点儿血脉，我比你还不想管这摊烂事，所以请坊使千万别误以为湄遥为了一个，勉强可称作姐妹的人，会任人摆布！”

“噢？是吗？”仇士良眼神里是明显的不信。

“即使那董乐桐因此丢了性命你也不在乎吗，王姑娘？”

湄遥道：“我为什么要在乎？我与五郎在十六宅过得好好的，五郎待我不薄，恩宠不怠，我凭什么要为了其他人，拿自己在十六宅舒适的日子冒险？何况正如坊使你所言，董乐桐若活着进了大殿下府上，又顺利诞下子嗣，母凭子贵，他日没准儿我还得朝她叩礼，我图个什么呀？”

仇士良眯缝起眼，犹疑不定。

湄遥又道：“先前坊使来我府上拜访，我便已跟坊使讲明了情势，如今诸皇子都还未封王，更别提立储了，甚至我还可以跟坊使透露，圣上自认正值壮年，对朝中众臣于东宫之位的提议十分反感和抗拒，故东宫之位，怕未如大家所期待的，能尽快定下，不过那都是迟早的事儿，或许更利于坊使好好地把握这悬而未决之期呢？”

仇士良双眸闪动，对湄遥的话流露出一丝讶异，“你是说圣上根本无意立储？可之前……”

“之前我说大殿下入主东宫的可能性最大，因为王枢密使等人皆是看好大殿下，何况大殿下身为皇长子，按顺序也理该是大殿下嗣位……”

“难怪王姑娘上次便暗示仇某将目光放远一点，或可做更深谋远虑的打算！”仇士良仿佛没听到湄遥的话般地，阴鸷的眸底透出古怪的光，“且又让仇某在大殿下跟前与那王守澄、梁守谦之流争一席之地！”

湄遥冷冷道：“无论如何，皇室骨血相承最终要落到血脉上，我可以不介意向乐桐叩拜称礼，却也得为自己跟五郎留条后路，这么说坊使应该能明白湄遥的苦衷了吧，然若坊使再以妄自揣度来逼迫湄遥和五郎，染指我们不愿意沾染之事，那湄遥同样不介意，断了大家的后路！”

“哼……”仇士良不屑而笑：“王姑娘是在威胁仇某吗，凭你？王姑娘，你又空口说大话了吧？”

湄遥轻轻挑了下眉梢，还给仇士良一个不屑的微笑：“怎么是威胁呢，仇坊使，湄遥岂敢，湄遥的意思是，嗯，没错，我乃宜春院一介歌舞伎，是没什么本事办成大事，但搞砸的本事，说不定是远超朝臣上下呢！”

仇士良顿生尴尬：“搞砸？王姑娘还是莫要说笑了，有些事搞砸，只怕连带着五殿下也会丢了性命！”

“仇坊使没听过句话叫逼急了的兔子也咬人嘛！”湄遥淡淡道：“不过我相信坊使不会做出两败俱伤的糊涂打算，先前坊使不是自称今夜愿与湄遥一片诚意相待吗，那么现在，就请坊使勿要再多兜圈子，尽快让湄遥瞧瞧坊使有多少诚意吧。”

仇士良愣住，随即陷入沉默，王湄遥在极短的时间里，由处处被动，差点被他逼入死角，竟反转至略占上风，莫非他真的低估了对方？

“仇某思虑再三，要保得母子平安，又要让圣上不至震怒，生出厌弃大殿下的心思，只有……”仇士良在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向湄遥如实道出：“只有依靠郭家！”

湄遥吃了一惊，郭家！也就是郭太后一门，的确，郭家门阀势盛，穆宗又十分孝敬郭太后，对郭太后可谓“朝夕供御，务华衍侈”，没有比由郭太后出面摆平此事更好的了，难怪仇士良早已考虑好能帮乐桐的法子，却死活不肯轻易吐露。

可无论是郭太后，还是显贵的郭家，仇士良能攀搭的上吗，就算能攀上些许交情，又是如何说动郭太后及郭家插手此事的呢，或者说仇士良到底对郭家交了多少底？

一时间心思纷乱，湄遥瞪着仇士良，蹙紧了眉头。

仇士良悠悠道：“王姑娘大概也晓得，咱们的圣上虽早被立为东宫太子，然至真正登基，除王守澄、梁守谦等人，也少不得郭家在背后的鼎力支撑，仇某因为办差，所以与郭府上下还算颇有往来，那郭钊同郭太后一样，甚是重视自家嫡子嫡孙，唯恨大殿下不够争气，时有教训之。”

“哦？”湄遥想了想：“连圣上都十分尊敬郭钊，何况殿下们呢，难怪我在重阳酒宴上，见大殿下似乎是有点忌惮这位国舅爷，原来是受到教训之故么。”

仇士良没搭理湄遥，只道：“郭家家风素以维护大唐根基为重，在都是自家子孙的范畴内，郭家自然遵从的还是长幼有序，故仇某与那郭钊私谈过，既然大殿下对宫里宜春院的姑娘情有独钟，或许正是借机让大殿下定下性子来的时候，男人嘛，年少无知贪玩好乐乃常事，可若有了子嗣，多半都还是能收敛心性，肩担责任的。”

湄遥暗自叹了叹，看来乐桐的事郭家已了然，想藏都是藏不住了，不由得急问道：“坊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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