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蛮人还没死，刚好留着给我磨刀。”酉魃不以为然的笑道。

乙候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这里的鬼天气能活活冻死人。传说这里的积雪可以有数尺高，寒风刺骨。一旦被那魔鬼般的寒气包围，起先会有些发抖，牙齿打颤，然后两腿一伸，就会坠落到梦魇里。你会像喝醉了酒，守着温暖的营火。只消一会儿，那魔鬼就会钻进你体内，填满你的身体，让你无力抵抗。最后你会安详的死去，完全不会觉得痛苦，就像躺在你母亲怀里一样。”

众人都听出乙侯话中的怨气，这些话显然是在讽刺彭虎。

彭虎拉了拉战马的缰绳。似乎连马都听懂了其中的威胁，显得局促不安，蹄子在地上乱踩了一阵。

“大人，乙侯所言可是不虚。我可是亲身体验过这严寒的威力。”木柄在一旁以自己的经历应证着乙候的话，想替乙候帮腔，说着往后拉开他头上的兽皮帽，好让这位小少爷清楚的看见他耳朵冻掉之后剩下的肉瘤。

“一只耳朵，一根脚趾，手上还有冻疮留下的疤痕。我这样算是轻伤了。当年有个兄弟就是在站岗的时候被活活冻死的，等我们发现时，他脸上却还挂着笑意。我怕您晚上会更吃不消啊。”木柄假笑着调侃道。

彭虎气得耳根发红，冲着两人喊道：“少在一旁说风凉话，有胆量的就跟我前去探看。没胆量的留在这里，等回到军营按照军法处置。”

木柄听得出这位年轻的统领有些恼怒了。他拉起兽皮帽子，两手抱在胸前，缩着身子靠在马上，阴沉地不再吭声。

“愿意跟我前去的站到我这边来。”说完，彭虎拨马向前跨出一个马身子的距离。

酉魃没有犹豫，直接拎起长刀站到了彭虎的身旁。

矮脚的刀斧手无奈的站在四人中间左顾右盼，两边各有两人，不知道该做出何种选择。

场面一下子僵在了那里。这些虎贲甲士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个年轻的统领放在眼里。

彭虎此时也觉得有些尴尬，觉得如果自己两个人前往，一来不识得方向，二来确实感到有些势单力薄。抛开私怨不说，木柄等人确实是不可或缺的帮手。

他缓和了一下，轻声道：“现在才刚刚过夏历立秋之日，真正的冬季显然还早着呢。虽然现在偶尔会下点儿雪，但也绝对没到冻死人的地步。更何况咱们这么多人，即便是有些什么闪失，也好有人通风报信不是？”

他看两人依然没有反应，便继续好言规劝道：“不如咱们去探探究竟，要是万一能够抓到一个活口我们可就立了大功了。即便是死人也可以看看这些人是怎么死的，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呢。如果真如木柄所说，我们立刻就返回军营汇报情况。”说完看看对面两个部下，一脸的无辜相。

眼看事已至此，又难得让这个倔强的少爷服软一次，乙候和木柄别无选择。更何况他们也怕真的闹翻了回营地后受到军法处置，因此也只有照办的份，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满。

木柄和乙侯起身挪步来到了彭虎的身旁。

“好，咱们即刻出发。”彭虎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一样，突然又恢复了往日的那股骄傲的派头。

（二）

依然是木柄打前锋，在树丛里小小心翼翼地探路。其余人等跟在他的后面。

“这些氏族子弟也就会在嘴上逞逞能，瞧那一身华丽的行头就知道。若是真的上了战场，恐怕还没等拔剑就被那些蛮族把头撸下来当战利品了，就好像他们对待那些性格温顺的小动物一样。”矮脚的刀斧手显然也看不惯这个统领，凑在乙侯身旁低声嘀咕道。

乙侯跟着笑了笑。

的确作为豕韦氏一族的子弟，彭虎的口才可以算是数一数二，但是至于临阵杀敌的功夫怎样，就不好说了。

想要在虎贲甲士军营中让手下这帮死士心服口服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而这些贵族统领很难真正掌控手下这帮亡命甲士。

昨夜下的小雪将许多石块、树枝和坑洼都掩埋在了雪地之下，甚是湿滑，一不小心就会失足绊倒或是踏空跌落。

彭****着马紧跟在木柄后头，那头高壮的骏马不耐烦地吐着雾气。

暮色降落，白天明亮的天空一下子就转为了深蓝色，黑幕之上星星点缀其中，月亮也从东方升起。

木柄暗自有些感谢月亮的光芒，让自己还可以看的清路，更感谢天上的星斗，不然连方向都无法辨别。

“我们需要再走快点。”彭虎说。这时天已经黑了，显然他也并没有白天那么大的勇气。

“那你自己跑到前面去探路。”乙候不耐烦的说道，一点也不拘泥于礼数。

彭虎没有回应，因为他也知道如果此刻翻脸，他恐怕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木柄在一片杉树林旁停住了。

“怎么停了下来？”彭虎问道。

“大人，马上就到了，就在前面不远处。前路不适合骑行，咱们暂时把马拴在这里。走过去就好了。”木柄回答道。

彭虎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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