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之后，轩亲王的书房内，还有访客，并不算稀奇。卐?¤ 数字了。

表面上，关卓凡当然还是神气庄重的。

“阿尔萨斯和洛林？”他点了点头，“富集煤、铁，真正是好地方！法国的煤、铁储量，本来就不及普鲁士，阿尔萨斯和洛林在法、普之间易手。我相信，法国从今往后，再也无力和普鲁士争雄于欧洲大6了。№№网”

李福思微微一笑，说道：“敝国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么说可能显得不够……谦逊。可是，我想，这个战略目标，充分体现了普鲁士的……决心，也充分体现了普鲁士对于是次合作的……诚意。”

目标体现决心和诚意——这个说法，嗯。有点儿意思。

“在此之后，”关卓凡说，“顺理成章，南德意志和北德意志，就可以合并在一起，整个德意志民族，就可以以普鲁士为中心，统一成一个国家了——这将是欧洲大6上最强大、最具活力的国家。”

“承您贵言，”李福思说，“敝国也认为，嘿嘿，战争胜利后，这……确实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顿了顿，李福思那张“海盗脸”上浮现出了真诚的笑容：“这是欧洲的事情——请教亲王殿下，在亚洲，中国政府的战略目标，又是什么呢？”

“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关卓凡微微一笑，“对于这个问题，俾斯麦相，是有自己的独到的看法的。嗯，在阐述中国政府的立场之前，我可不可以……先听听相的高见？——如果方便的话？”

李福思眼中波光一闪。

“您真是目光如炬，亲王殿下！可是，呃，俾斯麦相说，本来，他是没有资格对中国政府的政策指手画脚的……”

“这不是什么指手画脚，这是来自朋友的真诚的建议。”

“感谢您的理解，亲王殿下，那么，我就……失礼了。”

“请说。”

“俾斯麦相说，《中法黄埔条约》、《中法天津条约》中，有不少条款，对于中国来说，是很不公平的，所以，他希望，第一，变更相关条款，最好，废除这两个条约，重新签署相关条约，在新的条约中，法国必须放弃在中国的一切不合理的权益。当然，哪些条款是不公平的，哪些属于‘不合理的权益’，最终要由中国政府自行判断。”

“嗯。”

“其中，应该包括，法国放弃根据《中法天津条约》获得的战争赔款，已经支付的赔款，应该退还给中国政府。”

“嗯。”

“第二，法国和越南签订的《凡尔赛条约》、《西贡条约》，应该予以废除；边和、嘉定、定祥和昆仑岛，这些法国侵占的越南领土，应该交还给越南；法国在越南‘三圻’以及整个印支半岛的军事力量，应该撤出。”

顿了一顿，又说道：“中国在越南的传统权益，应该得到完整的恢复。”

“嗯，还有吗？”

“呃，俾斯麦相说，他能够想到的，暂时……就这么多。他反复强调，这些建议，全然出自对于朋友的一腔热枕，仅供亲王殿下参考。”

“嗯，这些建议，都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俾斯麦相为朋友打算，无微不至，我非常感动。”

“贵国有句话，叫做‘一言之褒，荣于华衮’，俾斯麦相听到您的称赞，一定会感到非常的欣慰和荣幸。”

“贵使太客气了，”关卓凡说，“请转告俾斯麦相，我完全接受他的建议——相阁下的建议，和中国政府的政策，高度吻合。另外，我认为，还应该加上一条：法国放弃中国天主教教务的管理权，将之交还给罗马的天主教廷。”

李福思目光灼灼：“亲王殿下，这是英明的决定！嗯，恕我冒昧，再向您确认一次：我可以认为，以上您所说的，代表中国政府的既定政策吗？——我是说，这些决定，是否可以正式写入贵我两国的密约里？”

“是的，”关卓凡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以上我所说的，就是中国政府的既定政策，都可以正式写入贵我两国的密约里。”

“太好了！”

李福思难掩自己的兴奋，轻轻地挥了一下手，说道：“亲王殿下，我已经看到，不久的将来，伟大、古老的中国，在亚洲大6上重新崛起……不，应该说，重新君临亚洲大6！我……迫不及待地想举杯庆祝了！”

嘿嘿，你还真是会说话。

“公使阁下，”关卓凡含笑说道，“我看到的，可是普鲁士一统德意志，君临欧洲大6呢。”

李福思哈哈大笑。

普鲁士越俎代庖，为中国绸缪打算，唯恐不周，颇有一点“操碎了心”的感觉，这，看起来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那么，普鲁士真的这么关心中国这个盟友吗？

嗯，盟友嘛，关心当然还是关心的，可是，说到底，不是为了中国，而是为了普鲁士自个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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