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过后的山路泥泞，空气清冷，连着拦路的枝丫残枝也带着凝结枝头的水珠，一双手大力扯过，悉悉索索的声音消匿后，枝头的晶莹变成血红。

“你保持住，保持住啊……阿香。”

晴好费力驾着身旁脸若白纸的女子，一手搂住她，一手费力拨开挡在眼前的枝枝杈杈，不停地对动静越来越小的人说话，“阿香，你不要怕了，那个周牲口没有追上来，我们再走两步就能回家了，你不要怕。我们很快就出往……你必定没事的，你怎么……怎么那么傻。”

说到最后，声音已是哽咽。

晴好怎么也没想到，接近那个灯火通明的寨子的时候，为什么那个周副官会忽然恶狠狠地捉住阿贵，说什么要杀了他。阿香扑了上往，压住他的枪，然后闷响一声，似乎都停住了。晴好看着阿香在他的枪前滑落。

阿贵不知道捉住了什么就向周副官眼里撒往，然后抱住了周副官，撕心裂肺的让她带阿香走，她架起阿香就是一阵狂奔，在往后面的枪声她也假装没闻声。

但毕竟是体力问题，晴好脚下一滑，跪在地上。腹部传来一阵阵通，她倒吸了一口吻，那股酸意生生堵在了胸口，想咽咽不下往，想吐吐不出来。

山路滑，极难行走，鼻子间的血腥越来越重，肩旁的人也几乎没了赌气，沉重地只能被拖着走。晴好终于体力不支坐在泥坑里，转头往看肩上的人，然后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落下来，试探性地唤了两句：“阿香？阿香啊。”

一阵难以言说的哀伤和胆怯涌了上来，晴好轻拍了拍她的脸。

“阿香，你应应我……”

听到温柔急切的声音，阿香竟然一动，声音极小，断断续续。“少奶奶……”

晴好眼睛一亮，转哀为喜，立即搂住她道：“阿香，你在保持会，我们出往了，前面就是……你没事的，你真的没事的。”

晴好自顾自的说着，心底的胆怯却越放越大，这本来就是慌不择路的一个方向，甚至连路都没有，可是她只能这样说，她告诉她还有盼看，那么就是还有盼看。

晴好看着她越发惨白的脸颊，发抖着手往捂住不断流血的胸部伤口，血迅速从指缝流出，“怎么办……”

晴好一边将衰弱的少女扶着放到一旁，靠着岩石，一边迅速解开旗袍上边的扣子，在胳膊旁边的衣服又扯又用石头砸，刺啦刺啦的声音，惹得阿香睁开了眼，看着暗处那个人的晃动。

“少奶奶……”

“阿香，我给你包扎一下啊，忍一下啊忍一下……那么多血。不能再流了啊不能……”

阿香看着她撕掉旗袍一侧的布条，拿手似乎想挡住几乎全漏出来的大腿，费力说道：“这……这怎么行……我们出往，别人会说的。呕……”说着又是一阵血呕，湿了下巴。

晴好手忙脚乱的捧住她的下巴，看着她被血浸透了的上衣，哽咽心疼道：“你听话，听话别说话了。”阿香的上衣早已经被血迹湿透，裤子和后背衣服也由于刚刚扑上往坠地沾上了污泥。而她驾着她一路被沾染了不少污泥和血迹，再加上一直推开树枝开路，雪白的旗袍剩余干净的处所真的未几。

晴好刚手忙脚乱的给阿香包扎好，就忽然敏感地觉察到她逃过来的处所似乎有灯光照进来。

接着天上“轰隆”一声，黑云压了过来，晴好身材下意识一发抖，下雨加上歹徒哪一样都是不利于阿香的，迅速拍了拍阿香的脸，将她的手臂搭在脖子上。“阿香，你醒醒。我们再保持会。”费力站起来，“我们都走了那么远，不能被他捉住。”

“再保持保持。”晴好一手捂住肚子一手驾着阿香打气道，踉踉跄跄的脚步，几次差点滑倒，又捉住旁边的树杈委曲扶稳身材，

在一行人一走，肖砚山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被押着向外的时候，一脚踢到姓周的副官身上，恰好踢到伤口处，骂骂咧咧道：“没用的东西！”周副官痛呼一声，晕了过往。

顾随象征性的扯了扯他的胳膊。转手就交给了身旁一脸凶意的胡啸。

胡啸呸了一口，喝一声“诚实点。”然后抬手劈晕了肖砚山。看着同样留在尾真个顾随，慢悠悠的走上前往，“顾老弟。”

顾随笑了笑，“胡参领，植树那日多有得罪。”顾随指的是那日韩正与胡啸争吵，他固然没参与其中，但他也知道督军有意将他收纳，才会将难民的事情交给他处理，所以植树仪式过后，他没忍住和他“探讨”了两下。

“嗐，各为其主罢了。”胡啸摆摆手，看他扭过火往，一本正经地看着走掉的部队，忍不住问道：“顾老弟，我有个问题不知道……”

“胡参领问就是。”

“那个偃月认真那么好？毕竟……”剩下的咆哮没有多说，但顾随已经隐隐猜到其中的话，毕竟是他之前是个外省统领的手下，不可信啊。

“用人不疑，‘物’尽齐用。”

“妙啊。”胡啸傻乎乎笑开，又持续问道：“那肖砚山封闭了市里的路，近期又没有部队出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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