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有很柔柔的手指在触碰她，挠了挠她的手心。

晴好轻吸了口吻，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人，“你说的什么？”

阿香略粗糙的手轻轻将石桌上小花翻转，转了个圈，插到晴好的鬓角。“真好看……少奶奶，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比阿香的娘还要好看。”

晴好看着眼前渐渐含混的人，眨了眨眼睛，不断定向前伸了伸手，“阿香……”

阿香似乎向后退了一步，唇角弯弯，眼睛明亮如昔。“少奶奶，再见了，假如可以，阿贵。”阿香声音一哽，又嘻嘻一笑，“您的红包就给他留着娶俏丽媳妇吧。”

晴好猛地起身，向前一抓，“阿香！”

“滴……”

头痛欲裂，眼前的画面像是漩涡一般，渐渐旋转成一片漆白和朦朦胧胧的轮廓，继而听到一阵欣喜若狂的声音。

“少奶奶醒了！”

晴好手指蜷了蜷，慢慢地向光源看往，又被刺痛眼睛，眼泪就顺着眼角留下来，阿香呢？

……

很快，她见到了很多人，席母穿着黑裘扶着脸色尚苍白的席老爷子涌现在病房。贴心急切的问她感到怎么样，她淡淡笑了起来，眼睛里有些因她们担心的歉意。

然后看向床边局促不安的顾泠轻声问道：“宋之衡呢？阿香的遗体呢？”

问完，病房内静谧了一会，席母才拍了拍晴好的手，柔柔说道：“宋家少爷已经回往休息了，至于阿香，也已经安置好了。”

旁边的席老爷子冷哼一声，“这丫头我们席家不曾亏待她，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然后看晴好垂下眸往又道：“晴丫头，我知道你是心善的孩子，阿香我们就不追究了，至于那个阿贵，云深自然有数，你不用操心了。”

掷地有声，晴好只好暂时默言，接着就闻声敲门的声音，多次来医院已经脸熟的医生给她认真检查了身材，才道：“老督军，席夫人，少奶奶，你们放心，胎儿暂时保住了，但少奶奶忧劳过度，还得好生养着才是，依我看，须得住院几天在调理一下。”

席母一听这话，脸色丢脸了一下，忙道：“就这样办吧，一切都要置办最好的。”

“席夫人放心。”

晴好手指微微放在小腹上，微微发抖着拳紧，似乎那天的痛意又被想了起来。席母一把抓过她的手道：“你啊，莫要焦虑了，安心养胎才是，你这身子要是出了事，我看我这条老命搭进往才好。”

含泪娇怪的声音，让晴好心里一动，似乎也是畏惧了，快速且频繁的点了点头。半响才问，“爷爷，云深呢？”

席老爷子和席母的面色集体一僵。

……

后来，晴好才从顾泠口中得知，她下山时候的情况有多糟糕。全部人像是个血娃娃，被席云深抱在怀中，身上不知道什么情况，被席云深的军衣包裹的粉饰，从露出的小腿至脚踝处，还有血迹滴落。

“你这副样子，督军脸色阴森的可怕。”顾泠一边替她搅拌热粥一边低下头往道。“小少爷能保住真是万幸，不然我……”

晴好下意识握了握她微凉的手，轻声问道：“那你可见到宋之衡？”她记得在昏迷前她身边的是宋之衡，假如这样说，那么她昏迷时听到的那声夹着怒气的“慕晴好”，该是……

顾泠摇了摇头，“许是当时从另一边下山往了吧。”

晴好一愣，睫扇颤了颤，似乎想起了什么，薄光暗沉，山气弥漫。

静影依附着沙发打在沉壁上安静的像一个浅眠的老人，许久才动了动，脱掉满是泥垢血痕的外套，解着领带像橱柜走往。

稍后，将口袋里的物件，逐一和他的物品排列整洁。有玉镯，有手帕。

说来可笑，他那么稍微洁癖的人，竟然未曾拭洗便收躲了起来。

女人慵懒的靠在门框上看着他这一动作打了个哈欠，“少爷，那么晚了，又劳心劳力许久，歇息吧？”

男人将物品摆放整洁后，眼珠闪过一丝异样，然后回头道：“邱鸾，我们到此为止吧。”

空气陷进了沉静，似乎连掉落一根针也听得明确。

“少奶奶，你要是找宋少爷有事，不如我往将他请来？”顾泠警惕翼翼道。

晴好摇了摇头，又略带淡薄的看向了窗外，似乎昨夜新雨过后，万物润泽，傍晚的光线都透着明媚。“还会见到的。”

静立在门口的人听到这一句，沉沉眼珠似乎更漆黑了些，九白抿了抿唇，刚要提示他已经站很久了，就见那苗条的身影大步踏了进往。

“督……督军。”

晴好立即转头，却见席云深向着略有些忙乱的顾泠摆了摆手，晴好看着她的背影道：“阿泠，我想吃你家巷口的豆花。”

顾泠拼命点头，殷勤的跑了出往。

晴好这才看向席云深，本来感到她肚子里还有些莫名奥妙的情绪，但看到他下巴上的清渣，靴子上的泥点，衣角处的血渍，忽然心里涌上了一股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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