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彩凤勾了勾嘴角：“真会这么可怕吗？”

天狼知道屈彩凤从小读书并未几，对历代兴亡更是几乎一无所知，实在天狼自己幼时在武当习武，对这些也并不太明确，还是进了锦衣卫后，陆炳经常和自己谈古论今，在锦衣卫练十三太保横练那半年，自己练功泡药酒之余百无聊赖，也看了不少锦衣卫总部里的史书，不说学富五车，但至少对于从年龄时代到大明的历代兴亡更替已经是了熟于心了。

天狼正色道：“彩凤，自古以来，最可怕的不是官府欺负百姓，而是那种各路英雄揭竿而起的浊世，浊世中的各路好汉英雄，无不是手下数万乃至数十万兵马，这些兵马从何而来？还不是征发普通的百姓。百姓们没有地种，全往当了兵，那到头来粮食就会成问题，即使不当兵的百姓，也会饿逝世，这就是所谓的浊世惨景，只有身强力壮的人当了兵才干活下来，而老弱妇孺往往会给乱兵杀掉，做成人肉干，认为军粮。”

屈彩凤听得花容变色：“吃人？真是禽兽!”

天狼叹了口吻：“浊世就是这样哀惨，所谓易子而食，卖儿卖女，各种人间惨剧都是这样，就是我朝太祖洪武天子，当年在淮西起兵，部下也曾经以人肉为军粮呢，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众人，就是这个意思，而乱兵们攻州掠县，都是不事生产，专门掳掠。到时候就是你巫山派属下，只怕趁乱打劫百姓的绿林土匪，也不会在少数。”

屈彩凤一皱眉：“不会的。沧行，你总是把我们看成土匪，我不爱好你这样，无论是师父还是我，都有严令，不得欺负良善的。”

天狼灌了几口酒，微微一笑：“彩凤。人的本能实在是和禽兽无异的，只不过后天的礼教让我们有别于禽兽，若是能丰衣足食。比如现在这样，你们外面的弟兄们有的吃有的住，加上有山寨的严令，那是不会欺负百姓。可假如没的吃呢？假如三天没吃没喝。你还叫他们遵守罗刹令，又有几个人会听你的？”

“当年唐末的黄巢，攻进长安的时候，是想改朝换代的，所以也颁了军令，禁止士兵劫掠百姓，而一开端他的部下也确实军纪严明，可过了两个月。黄巢军缺粮，于是士兵们就开端自发地在长安到处打家劫舍。完整变成一帮土匪强盗，最后败退到河南陈州一带时，更是干脆四处抓捕百姓，扔进巨型石磨之中，象舂米一样地把人连骨带肉地弄成肉泥，认为军粮，彩凤，只要没吃的，这些手里有刀的人就会变成魔鬼，是任何军纪和命令都无法保持的。”

屈彩凤听得一直眉头紧锁，一直听到黄巢那种机械化人肉作坊的时候，樱口一张，几乎要吐出来：“枉我还认为黄巢是个大好汉，想不到却是个丧尽天良的屠夫，若是我能早生几百年，必订婚手挖出他的狗心，以祭奠惨逝世的百姓。”

天狼微微一笑：“彩凤，所以说浊世才是最可怕的，率先起事的也许会是活不下往，只想自保的农民，但最后都无一例外地被各路想要篡夺天下的枭雄英雄们所利用，混战十余年乃至几十年，直到最后出一个新的霸主，一统天下，改朝换代。彩凤，只怕若真是到了那种时候，你这巫山派想要偏安一方，也不可能了。”

屈彩凤摇了摇头：“不是吧，以前我师父也追随宁王起过事，没变得象你说的那样哀惨啊，战后还创立了我们巫山派呢。也不至于象你说的那样人相食过。”

天狼叹了口吻：“那次宁王起兵，总共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而且只有他一家起兵，还没到天下大乱的地步，若真的那场叛乱持续个三年五载的，各地的督抚总兵们有可能就会生出异心，割据自立了，就是塞北的蒙古，东南的倭寇，也都会趁机进侵，那才会是真正的浊世，我大明现在有上亿人口，可一个浊世下来，能活到新朝建立的，只怕十不存二三。”

屈彩凤咬了咬牙：“这么说，起兵颠覆狗天子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了？即使有太祖锦囊和建文帝后人持的诏书也不行？”

天狼沉吟了一下，说道：“假如这二样齐备，倒是可能让朝廷派来围剿的部队临阵倒戈，迅速地颠覆天子，终结浊世。只是谈何轻易啊。彩凤，你想想，那个太祖锦囊即是变成了两份，要加一个诏书才管用，建文帝后人这么多年一直不涌现，只怕就是信不过手持太祖锦囊的人 ，毕竟天子地位只有一个，得了天下后又有谁愿意把这皇位拱手送人？我怕即使是造了这个太祖锦囊起事成功后，持锦囊的人和建文帝后人只怕又要刀兵相见，不知打到猴年马月才是个成果。”

屈彩凤长叹一声，闷声喝了一大口酒，放下酒坛时，难掩满脸的扫兴之色：“既然这东西不好用，那就把它一直埋着吧，狗天子这么折腾，早晚会弄得天怒人怨，沧行，到时候自然会有好汉之士起来颠覆他的，倒也未必需要那个什么劳什子锦囊。”

天狼微微一笑：“彩凤所言极是，得天下的始终是要得人心，假如君上倒行逆施，弄得天下百姓无路可退，自然就会拼逝世一搏，只是现在的世道固然浑浊，还不至于到那一步，而且浊世想要开启轻易，终结就难了，彩凤，如非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走这条路的好。”

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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