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时务策的第三天。

就在考官发布测验结束、收缴试卷的时候，隔壁那个老妇人挣扎道：“咳再给我一刻钟，我咳咳……马上就能答完。”

“不行，你再如此无赖，警惕我取消你的会试资格。”考官铁面无私地说道。

许知之走出测验房，就看到那个老妇人惨白着脸，十分恼怒地指着考官高呼：

“你咳咳……可知道我……咳咳……”

然后老弱的身材一颤，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刺眼标殷红泼洒到了她眼前的试卷上，晕染渗透。

老妇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试卷染了污渍，这下铁定是无缘殿试了。

她发抖着手拿起自己的试卷，急促地抽气，紧接着一口吻没上来，白眼一翻，向后栽倒了下往。

再无丝毫动静。

许知之：？？？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这是什么情况。

眼睛牢牢盯着那个老妇人看，创造她身材一动不动，胸口似乎也没有起伏。

许知之意识到不妙，立即走到老妇人的身前，蹲下身往探其脉息，一边对停住的考官解释：“大人，小女粗略懂些医理。”

“哦，她如何了？”考官回过神，镇定地问道。

“稍等。”

许知之探过脉搏，又依次检查瞳孔、附耳凝听心跳，最后摇着头叹气：“没有鼻息和心跳，瞳孔扩散，脉搏结束跳动，似乎逝世了？具体还要等仵作验尸。”

考官见怪不怪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往吧。”

许知之：“……”

逝众人了啊？

还是在考场上？

一分钟之前还活着的啊？

这里的考官能不能不要这么淡定啊！搞得她似乎很大惊小怪一样。

不过那个老妇人看到自己的试卷染了血渍气急攻心，渡劫飞升，许知之感到固然狗血，但又很真实心酸。

科举很器重卷面整洁，哪怕是许知之这样淡而定之的人，也不敢轻易就在试卷上答题，而是把所有考题的答案在草纸上写完一边，断定无误后，才敢誊抄道试卷上。

不过这个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看不开，也是唏嘘。

许知之抽搐着嘴角走了出往。

此时贡院的门口已经围满了考生，以及很多等候的家属。

她还看到不少心里素质差的女人，一出贡院，就开端嚎啕大哭，无关年纪，有二三十岁的，也有四五十岁的。

其他稍微刚强些的，也都是面如土色、眼下发青、身形狼狈。

毕竟被像关进小黑屋一样地关在测验房里整整九天，吃的极差、睡不好觉、还冻的瑟瑟发抖。

能活着出来已经万幸了。

许知之逐一看过这些考生，无意间，就跟燕容澜对上了视线。

两人都愣了一下，双双点了点头，同时移开视线。

“许知之！”

这时一道清朗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许知之转身，就看到郁棠抱着包包，眼睛弯弯地朝自己招手。

他身后，还随着柳容昭、留香，和赶着马车的樊夏。

许知之掐指一算，这是要搬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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