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天子刚睡下便收到了这个坏消息，顿时龙颜大怒，下旨严查究罪。严查还不够，当日文武天子索性停了朝会，微服出宫直奔天雷局而来。

陈子杰领头跪在文武天子眼前，后面是陈进，潘忠等人，再后面便是被五花大绑的十多名逃出来的工匠，这些人全都跪在天雷局的院子里。

文武天子紧抿着唇角，一言不发地看着火灾过后的满目疮痍，废墟里不时发出稍微的倒塌声，空气里布满着焦臭和烟火味道，地面上烧过的痕迹和水渍混杂成一片。

陈子杰很明确察觉出文武天子压抑着的怒火。

火器的威力渐渐凸显，而文武天子对它也越来越重视，昨晚天雷局的大火，无异于给野心勃勃筹备威服四海的文武天子兜头淋了盆凉水。

很凝重的气氛，屏声静气里，似乎能感到到文武天子鼻孔里的怒火直接喷到了自己身上。

除了陈子杰，所有人都浑身冒冷汗，他们担心自己的前途，甚至生命。

陈子杰不怕，他知道文武天子不会拿他怎样，或许也会有处分，但必定是无关痛痒的那种，不管是不是自夸，至少目前的现实是，陈子杰对文武天子来说确实是人才，是可遇而不可得的人才，这样的人才若由于一次火灾而治罪，怕是连文武天子自己心里那道坎都过不往。

不知沉静了多久，文武天子终于冷冷开口了。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昨夜的大火因何而起，谁人肇事？”

陈子杰垂头接口：“臣有罪，昨夜火灾，皆臣之罪也，请陛降落罪。”

陈进等人赫然抬头，眼中的神情各有不同，但都带着几分震惊。

他们没想到陈子杰一声不吭把所有的罪过都扛下了，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包含功利心颇重的陈进，这一刹心中都流过一股热流。

“不，与陈监正无关，此皆臣之罪也，昨夜天雷局由臣值守，臣看顾不周而致大祸，臣请陛降落罪。”潘忠大声地将陈子杰扛下的罪名接了过往。

潘忠带了头，陈进迟疑挣扎了片刻，终于也开口扛下罪名，一时间院子里人人争先恐后，如同争抢高级职称似的把罪名抢来抢往，领罪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到底是谁的责任也被混杂得乱七八糟了。

“都给朕闭嘴！”文武天子怒了。

所有人闭嘴。

“朕要本相！昨夜到底何人肇事，是天灾还是人为，是无意还是有意，朕要的不是你们七嘴八舌的领罪！”

审问了一整晚工匠的陈进这才道：“禀陛下，臣已查明，因工匠们赶夜工，工坊照明用的灯笼忽然被风吹起跌落到桌案上，故而引发大火，当时桌案上有已做好的震天雷十个，火起之后引爆震天雷，桌案旁的四名工匠当场炸逝世，而工坊内其余的工匠也因大火堵门无法逃离，四个工坊接连波及，逃出来的工匠只有十余名，近二十名工匠被烧逝世或炸逝世。”

文武天子脸色阴森隧道：“谁叫工匠赶夜工的？明知炸药危险不能近火，为何还在工坊内点灯？”

陈进垂头道：“天雷局工坊是严禁夜里开工的，若被创造，轻则杖击十记，重则开革出门，昨夜之祸皆因工匠们自发而起，他们皆是忠直之人，只想为大神的将士们多做一些震天雷，沙场之上少折损一些关中子弟，而昨晚巡夜的官员一时不察，未曾创造异常。。。。。。”

文武天子在院子里训着话，而天雷局的工坊废墟上，一群伴随文武天子而来的人却在废墟瓦砾堆里挑挑拣拣不知做着什么，样子颇为神秘。

许久之后，一个领头的人促走到文武天子身旁，凑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众人看到文武天子冷肃的脸色变得更丢脸了，不过最后还是委曲回复了正常，轻轻点了点头后，说话的人无声消散，如同沙尘一般泯灭于文武天子的随从仪仗之中。

只有陈子杰最明确，这群人是文武天子真正的亲信，不知来历，不知职司，但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能从一堆废墟的蛛丝马迹之中查明确昨晚的事故到底是天灾**还是有人蓄意而为。

他之所以亲身微服而来，担心的不是天雷局烧毁了多少屋子，逝世了多少工匠，他担心的是有人故意为之，趁乱截取炸药机密，那可是比火灾更可怕的大患。

“天雷局众人玩忽职守，致使天雷局毁与大火，一干人等全部押进刑部大牢，听候发落，监正李素治理无方，有负圣恩，罪加一等！来人，把他们全都带走！“

然而一进刑部的监牢，陈子杰差点当场崩溃。这监牢陈子杰在查定王书童被杀案时曾经来过，可当时他并没有进来，自己算起来是一进宫而已。

监牢里一个又一个的木笼子，笼子外挖了小沟渠，平日的脏水，尿液等等便顺着小沟渠流出往，一股浓郁的恶臭经久不散，在里面多呼吸几口空气都会当场吐出来，更令人心惊的是，监牢里面只有一张草席平展在地上，借着一缕从小窗外投进来的阳光，陈子杰甚至能清楚地看见草席上几只跳蚤和某不著名昆虫在欢乐的蹦跳着，把它们拟人化一下的话，或许它们嘴里还在哼着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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