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思北(四)(1/2)

作品:《故里有此生

(四)

阿唯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一步一步向住院部走去。一步三回望,她望向来时的路。思北曾站在路角和李妈妈大吵了一架。

思北从医生哪儿拿了控制癌细胞扩散的药,医生再三嘱托,一定要尽早手术。

医生将思北的手术安排上日程,必须有家长签字,思北犹豫很久,才答应医生,高考完,立马手术。

一直等到高考完,才通知李兰,他模仿了李兰的签字,将病况单交给老师,病况单上清楚写着:病情稳定,可以坚持高考。

阿唯一度怀疑思北是不是孤儿,但是他小小年纪时已经拿着一百的零花钱,带阿唯吃遍整个城市。阿唯试着问他的父母,思北总是说很忙,忙到不能陪他成长,忙到会忘记有他这么个儿子。

思北有个阿姨,阿唯认识他的时候,就一直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一直到思北上了初中,他辞退了阿姨。思北的饮食真的很没规律,早餐可以不吃,午饭可以将就,晚饭随便一点外卖。

从查出早期胃癌哪一个月,整整一个月,思北的体重开始下滑。

很久之前,阿唯就发现思北呕吐的厉害,时常包里装着胃药,她以为这些都是小正常现象,就像她,早晨刷牙会呕吐,吃到不好的食物也会呕吐,阿唯有些怪自己,要是能早点带他去医院检查,就不会是一查就胃癌那么严重。

阿唯照顾起思北的日常起居,阿唯每天一早提着妈妈做的粥,接上思北,一直盯着他吃完,才肯罢休,思北吃完会有呕吐的感觉,他看着阿唯,强忍着吃完。

一直到六月,盛夏才开始,思北高考完,阿唯巴巴的顶着大太阳等在校门口,思北出校门的那一刻,阿唯冲上去,“思北,是不是可以安心手术啦。”

阿唯剪掉留了好几年的长发,从认识思北开始,她的人生就是一成不变,就连头发也一样,除了年复一年才能看出的长度,就连绑头发的橡皮筋也能用上好几年。

阿唯下定决心要剪的时,理发师反反复复问了她好几遍,她态度坚决,理发师一剪刀下去,将头发永久分割成两部分。阿唯心里想,这下子,思北就吃不到她的头发啦。

思北看到阿唯的短发,生气的带着她回了理发店,他将散落在地上的长发捡起,卷好放在包里。

古代一个女子为一个男子断发是想要和他恩断义绝,一刀两断,而阿唯不同,她对思北的感情,就像是酿了多年的老酒,清香,却喝不出花里胡哨味道。

思北看着阿唯通红的脸,就像是青春期里刚成熟的苹果,他一手揉进阿唯的短发了,发香飘散在空气里,思北越来越爱这种味道。

“对呀,李阿唯,可以安心动手术了。”思北回答。

李阿唯,思北说李阿唯是他觉得女孩子里面最好听的名字,他问阿唯为什么也要姓李,阿唯一本正经的回答他,因为妈妈姓李,所以她自然而然姓李,阿唯还有个姓,只是认识思北的时候她一直都用着这个名字。他那么讨厌的一个姓,因为阿唯,渐渐喜欢上了。

思北的qq网名一直沿用至今,从最开始的随意,到现在他觉得很有意义,思唯,思北和阿唯,思北想念阿唯。

思北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找到通讯录里,打给李兰。

电话嘟三声之后,李兰接起电话,纽约凌晨七点,思北这边刚好晚上八点。

“思北?”李兰放下手中的吹风机,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拿着手机,客厅是刚做好的早餐,燕麦和三明治。保姆从她手里接过毛巾,她示意保姆泡一杯咖啡。

思北许久没有开口,阿唯假装看电视,心里却焦作等着思北说话,阿唯实在受不了了,她没见过这样母子,打着跨国电话彼此沉默。

李兰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抬起咖啡,“没钱了?”

“李兰,医生说,我得了胃癌,早期。”

李兰不以为然,放下手中的咖啡,走到卧室,换上衣服,看着镜中略显憔悴的自己,拿起圣罗兰才出的口红,在唇上画上一条弧,鲜艳的大红刚好填满她饱满的嘴唇,她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而撒谎,胃癌,你还能找个更好的借口吗?”

阿唯被李兰的话吓到,她惊讶的看着思北,口中还没融化的雪糕刚好顺着嘴角留下。

思北伸手替她擦掉,顺便舔了舔手指。

“医生说,动手术需要监护人亲手签字,签完你就可以回去,十五号手术,那天正好往返纽约的飞机有两航班。”

思北不动声色,他和李兰的交谈像是交道多年的商业朋友。

李兰心里一惊,思北经常以生病的借口欺骗她,让她回国,她对于这种借口已经见惯不惯,只是她没发现,思北已经很多年不再找这样的借口了。

她最终还是说服自己,这一定是思北的借口,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安。

思北不是孤儿,是有母亲的野孩子。

在美国这些年,李兰经历了美国的经融危机,也经历过在黑暗里摸爬滚打的恐惧。

她运气很好, 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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