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双双,颜如舜华玉凝脂(一)(2/3)

作品:《君临天下

:“我也不想见他。”

说着这话时,她已走到桌边,伸向装着葵瓜子的玛瑙小碟,拈过一粒,送到唇边。

“咯吱”一声。

脆脆的,香香的,一如既往的好吃。

好像昨日许从悦才送来,带着几分腼腆告诉她,这是他炒的瓜子,为她特地去学的炒制技艺……

那个许从悦,真的是险些把他们夫妻逼上绝路的许从悦吗?

许思颜静默片刻,招手换来心腹内侍,“去养性殿,请雍王……请许从悦回去吧!告诉他,他不再是雍王了,让他好自为之!”

内侍应了,拔腿要走时,许思颜又将他唤住。

静默了更久,他道:“虽然不是雍王,但宗正并未把他自宗谱中除去。他依然是许家子孙。”

内侍眼皮一跳,连忙应了,神色间又多了几分慎重和恭肃。

越是权势之地,越是趋炎附势。

许从悦纵然保住性命,有着叛乱声名,又被削了王爵,已与庶人无异,很可能被人欺凌到无处容身的境地。

依然是许家子孙,便意味着他依然是皇家之人,是皇帝的堂兄,依然无人敢轻忽怠慢。

许思颜记得小时候那个倔强悲伤的小哥哥。

他不想他无处容身。

---------------禀一副多情心肠擅风流--------------

遥远的北疆。

广阔的旷野之上,木槿同样长得郁郁葱葱,丝毫不比大吴皇宫.内娇生惯养的木槿逊色。

马蹄声疾,黄沙漫漫卷起,如一道黄云,缓缓在破晓时分泛着清亮水色的天光里延伸。

渐渐行得近了,春日里的青草和野花被铁蹄踏得溅出芳美清新的草木气息。

当先一人神情冷峻,面色苍白,如夜黑眸里有隐忍的痛楚,正是如今的蜀国国主萧以靖。

离弦焦虑地看着他,忽赶上前说道:“国主伤势不轻,而且孟绯期剑上有毒,还是先下来休息片刻吧!”

萧以靖看向后面紧跟上来的骑兵。

连日激战加上一夜疾行,再怎样精悍都难以支撑。沾血的战袍和疲倦的面容似在指责他这个主上的严苛。

他勒住马,低沉道:“就地扎营造饭,休整半日,午正再出发。”

那边立时有人传令下去,便见数千骑兵陆续下马,忙而不乱地扎下营来。

而萧以靖下马之际,却觉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亏得离弦在旁,赶忙将他扶住,低声道:“国主小心!”

那边老将曹弘亦已带了随军大夫奔来,见状顾不得等从人扎营,先在地上铺了块毡毯,扶萧以靖坐了,让随军大夫过来请脉。

萧以靖道:“不必忧心,孤已服过当日母后留下的解药,不会有大碍。”

说话间大夫已经诊了脉,又请离弦将萧以靖上衣解开,露出右肩的伤处。

解开草草包扎的伤处,便可见那伤口窄而深,正是剑创。

用的依然是夏后留下的最好的伤药,此时已完全止住血,伤口转作暗红。

大夫取银针在伤处轻轻蹭了蹭,眯着眼细看片刻,惶恐道:“国主……国主好像没有中毒。”

萧以靖皱眉,淡淡

地看着他。

他受伤虽不轻,但这处剑创不过外伤,怎么可能让他这样浑身无力,头晕目眩?

大夫愈加不安,却伏地答道:“银针并未变色,便是国主中毒,也不是寻常的毒。从国主脉像来看,更像软骨散之类的药物。”

萧以靖道:“不是软骨散。”

大夫便擦着汗,又去诊脉。

萧以靖挥了挥手,“不必诊了。受伤将士颇多,先去为他们诊治吧!”

大夫不敢坚持,只得恭身告退。

无人不知,萧以靖的母后夏欢颜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妙手神医。萧以靖虽不曾学医,但耳濡目染之下,对医理亦有所知。他既然这样说,必定有他的道理。

曹弘忧心忡忡地看向他,“国主的伤……不妨事吧?”

萧以靖慢慢拢上衣襟,扣好衣带,答道:“应无大碍。”

离弦道:“虽如此说,还是尽快回蜀要紧。边境那边有两名大夫医术不错,当年国后也曾称誉过。何况孟绯期既然到了北疆,田大夫也快回来了吧?”

曹弘点头称是,回顾身后伤亡惨重的兵马,又不觉愤怒,“我们一片赤心相助,不想吴国竟然如此无信无义,竟将我们引入狄兵陷阱!他们那位皇帝到底在想什么?盼着国主出事,蜀国也和他们吴国般乱作一团吗?”

他身边的副将也是忿然,说道:“指不定就是打的这主意!眼见他们吴国乱了,怕咱们蜀国趁机崛起,说不准自国主领兵入境时便已猜忌上了,越性趁了这机会想把咱们一网打尽!如此蜀国失了主心骨,便是吴国再怎么衰落,蜀国也动摇不了他们宗主国的地位了!”

萧以靖不惊不躁,淡淡道:“应该还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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