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三人(1/2)

作品:《烟云错落烬白衣

这夜,注定难以安眠。

雨,不知何时已由之前的丝丝缕缕变作玉珠大小,打在日渐消瘦的树叶之上竟传来阵阵声响,似一曲杂乱无章的夜曲,扰人安眠。

凌厉的风也来掺和一脚,和着胡乱扭动的树叶、雨珠弹奏的曲子,肆意起舞,直叫人想要回到屋内,抱紧自己的被子,安稳的卧于软塌,享受难得的片刻悠闲时光。打着灯笼,披着蓑衣的一群人正三三两两的分作一组,结伴而行,以右手做喇叭状,高呼:“归云!归云!”一声接着一声,从丛林这头传到那头。但所唤之人却是久久没有回答,只余雷声阵阵。

而另一头。

归云正努力的朝着前方爬去,自嘲的一笑,自己刚才本已是站稳,不想一个踉跄竟直接跌倒在地,再也难以站起来。

双腿已经麻木,只余手指还有一些绵软的气力,但归云不敢放弃,她怕自己放弃了就再也不能醒来,所以,她咬牙撑着。沿着布满乱石的林间小路爬着,只要坚持住,找到地方安顿下来,自己可以的。

鲜血沿着双腿流下,被滂沱而至的大雨无情的冲刷掉,混入泥泞的土中。手指上满是粘腻的土壤,包裹住下面深浅不一的伤口。归云一身狼狈,但她忽的笑了,像是落于泥土之中的玉莲,哪怕是落于尘埃也不掩自身的风采,明亮如昔,璀璨依旧。

远处,归云就着打闪的间隙,看到有一块石头突出,那里,可以暂时躲避大雨侵袭。

归云似乎看到了晨起的太阳,暖暖的光照射在身上。

奋力的朝着那块突出的石块爬去。

近了,更近了。十尺,九尺,八尺,七尺。。。。。。快了,就快要达到了,归云粗重的喘息着,在这混乱的雨夜之中竟是清晰可辨。

伸出手,手指深深的陷进土中,鲜血顺着行过的路程留下血腥的足迹,一个个小小的坑中是红得亮眼的艳色,随着逾渐凌冽的雨势渐渐的消失,最后只留下被摧残之后的痕迹。

终于,在归云快要气竭之际,她爬到了那块之前看到的大石下。

如同久旱逢甘露一般,归云竟是生出不少力气,再往前爬着,最后竟是撑着气力坐起来,咬下内里有些干净的里衣,扎在腿上、手上。归云似乎很困了,眼皮重重的垂下,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得到半刻的清醒。

归云忍着锐利的痛意,抱紧膝盖,如同走失不见的孩童,以手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强忍住想要哭泣的冲动。呜咽一声,似是发泄郁结在胸的沉郁之气,忍不住想:之前的蒙面人是谁?他为何要劫持我?他为的是财还是色?若是劫财,不该挑中我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小丫鬟,若是劫色,不该独独挑了我这个姿色不足的干煸丫头,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而且他的行径也着实可疑,自己该是被迷香迷晕带走,可是这才离客栈多远距离?自己已然醒来。与之交流之中,可见他不该是如此之人,他必有其他目的。自己才到韵令城不久,以前并无相识的人,也并无和他人结下仇怨,这人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他冲着的人是谁?

这时,一些雨珠随着吹偏的风滴落到脸颊,归云忽然想到一个人,自己的母亲。难道是母亲?不,不可能。母亲温和有礼,虽是活在田间,做着杂活,但腹有诗书,一举一动皆可成画,况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惹上这样的人?

但转念一想,也许是父亲之前的仇人呢?这才连累母亲带着自己躲到村中。越想越是心惊,归云急切的想要知道母亲是否安全,这个人是否真的是冲着母亲而来。一动身,便是刺骨的锐痛传来,天地旋转,归云在倒下之际似乎看到了母亲正款款而来,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握住,却在伸出以后,落到大雨中。

客栈里。

朝着酹月山前侧寻了一夜,众人无果而归。

沈浣溪回房间换下被雨水浸透的衣衫,喝了一碗客栈老板准备的姜茶,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待收拾一番,沈浣溪唤来店里的伙计,“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找的?”

伙计思量片刻摇头。

“你确定?”沈浣溪有些过激的抓紧伙计,捏得伙计骨头生疼,忍不住嗷嗷叫唤。

“这位客官,小的十分确定,还请您放开小的。”听到这话,沈浣溪有些失神的放开人,难道归云已然。。。。。。不愿意去想那个最伤人的境地,沈浣溪抬起脚,竟是想要再去找寻一次。

才走到门口,被迎面而来的人撞倒,抬眼望去,是谢飞花和赵鸣梭。他们怎么走在一起了?

不及多想,沈浣溪自顾站起身,竟是招呼也不想打便掠过两人。

与赵鸣梭侧身而过之际被他拉住胳膊,止住前进的脚步。

“沈兄?”

沈浣溪转过头看着他,“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你看着像是一夜未睡。”

沈浣溪蠕动双唇,“。。。。。。归云,归云她。”听到归云二字,赵鸣梭有些失态的捏住沈浣溪胳膊,“你说归云?她怎么了?”

身在一旁的谢飞花听闻,忍不住跳起来问道:“云姐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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