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嗯了一声，一扬马鞭，向西奔驰，其余人立刻跟上他。

精瘦男子却不跟上，一双贼光的眼睛滴溜溜在谢雅玉身上打着转。

我假装没事人似的，慢悠悠驾着马。

此时谢雅玉悠悠醒转，缓慢睁开眼睛，抬起头正看见那精瘦男子一双贼光的眼睛。

那精瘦男子似看见极惊奇的事，啊的一声惊叫，颤抖着说：“你……你是。”

那声大叫惊动了渐渐远去的一干人，那群人立刻掉转马头，扬灰挫土，飞奔而来。

谢雅玉玉手一挥，那精瘦汉子喉颈处插着一朵桃花，立时毙命，歪倒下马。

而谢雅玉大吐了一口血，身子一歪，我立刻揽住他，狠踢马腿，纵奔向前。

身后那中年汉子吼道：“给我站住。”

我低头对谢雅玉一字一句道：“大美人，你要好好的，你等着我，我带你去找大夫。”

谢雅玉软软靠在我怀里，断断续续说：“阿淇，我浑身经脉尽断，大抵活不长了，你放下我，赶紧走……去找王爷。”

说着挣扎下马。

我死死按住他怒道：“你把我段锦然看成什么人了，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吗？真是失败。”

又委屈的看他一眼：“你明明对我生死相许，现在又要反悔，你什么人哪你，说话没半点真。”

谢雅玉嘴角边的笑容如淙淙而清冽的泉水，那笑容纯粹美丽，比整个春日温暖许多。

“咳……”

谢雅玉又吐出一口鲜血。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大美人，神玉宫的人呢？你赶快召集他们啊。”

谢雅玉连连咳了好几声，说道：“哦，我忘了。”

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药弹。

我哭笑不得说道：“大美人，你连自己的教众都给忘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你不能忘记的啊。”

谢雅玉伸手擦着我眼角里的泪水，露出一抹微笑：“你。”

我内心甜蜜蜜的，但仍撇了撇嘴：“我宁愿你只记住你的神玉宫。”

我拿过他手中的弹药对准追来的人马使劲扔了过去。

弹药在那队人马中哄的一声炸开。

紧接着一朵美丽绚烂的烟花在碧空中盛开。

整齐的人马被弹药惊得四散开来，马儿更是不住嘶鸣。

我趁此又对马儿甩了一鞭。

但马儿跑了几丈，惨烈的嘶叫一声，前腿跪倒在地，口吐白沫，浑身不住抽搐，渐渐闭上眼睛。

我与谢雅玉一同滚下马来。

我起身抚摸着马头：“马儿……”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天苍苍，地茫茫，风浩浩，声凄凄。

我们默默相视，内心均涌起一阵酸涩。

谢雅玉勉强坐起来，他的身体虚弱至极，就是移动一两分似乎都痛苦难当，我伸手扶起他，抱他在怀里，他不住咳嗽，一口一口全是鲜血，连衬里的亵衣都染得血红，我不住擦着他的嘴，可是不断有血从手指缝里溢出，毫无止尽。

“阿淇……别擦了，止不住。”

“我不信，我不信。”

我吻住他的唇，猩红的液体流进唇里，又从唇角溢出来，可是这样就能少流一点吧。

谢雅玉手轻轻抱住我，轻得如飞絮一般，他一动不动，仅仅挨着我的唇，我能感受到他竭力隐忍着咳嗽。

过了好一会，等他缓过气来停止咳嗽。

我放开他说道：“大美人，我带你去看大夫。”

谢雅玉握住我扶他的手道：“阿淇，我命不长久，我有话要说。”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大美人，我给你唱个曲好不好？”

谢雅玉道：“好，我从来没听阿淇唱曲。”

我把头伏在他肩上唱道：“

当你老了，两鬓斑白，睡意沉沉，

倦坐在炉边时，取下这本书来，

慢慢读起，追忆那当年的眼神，

神色柔和，倒影深深。

多少人曾爱慕你青春妩媚的身影，

爱过你的美貌出自假意或者真情，

而惟独一人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爱你日渐衰老的满面风霜。”

谢雅玉问道：“这是什么歌谣，真好听，是你自己写的吗？”

我摇摇头：“这不是我写的，这是一个男子送给他一生未得之爱的情诗。”

谢雅玉把脸贴在我脸上柔声道：“阿淇，我比他要幸运好多，我得到你。”

又捧起我的脸细细看着：“如果我能见到你老了的模样那该多好。”

我撅嘴道：“不好，那时候我老了，牙也没了，背也陀了，还一脸皱纹，多难看，你一定会嫌弃我，不给你看。”

谢雅玉微微一笑：“可是，那样的话，我们就是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啊，应该还会有一大些孙儿孙女，围着你喊奶奶，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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