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悬念，能够逃脱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而那一点点可能性还是建立在她现在夺门而出但Larry没有叫人拦住她的前提之下，只不过这个前提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叶笑磨磨蹭蹭想在转身前从手包里摸出手机把录音给关了，可越是着急越慌乱，手包的拉链怎么都拉不开，Larry又催促一句，语气中已经带着怒意，她只好硬着头皮转身走回沙发前。

从门口到沙发十来步距离，叶笑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这是把自己一步步送上断头台啊！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吼叫，为何要这么听话，即便是在A国也没有随意搜查别人私有物品的权力，如果非要看她的包她甚至可以报警！

只是……报警之后呢？可能比现在更得罪得彻底……可乖乖配合把包给他检查，他看到包里那个正在录音的手机肯定也要大发雷霆……真是往前一步是死往后一步也是死，这时候真想上天啊！

如果上天眷顾就应该让她的手机没电关机，但非常对不起自己的是出门前她把两个手机都充满了电……

看Larry的脸色她再磨蹭下去要彻底发怒了，她不敢再磨蹭将包递过去。Larry接过没急着打开，手指轻抚着包口拉链目光炯炯盯着她，似乎在等她自己招供。叶笑这时候就是做贼心虚，被他这眼神盯得差点就真不打自招了，可最终还是因为那一点点侥幸心理忍住了，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腰杆子挺得笔直，至于等会Larry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之后她还能不能站得这么直就只有天知道了。

Larry看了她一会收回目光，拎起包正反都看了眼，然后看他手势是准备要还给她了，她心中一动脸上表情差点没绷住，只可惜刚高兴了不到两秒Larry又把手收回去，把包搁在腿上拉开了拉链。

那拉链摩擦的轻微声响刺激着叶笑的神经，她觉得自己的腿在抖，垂眸看了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裙子都在微微颤动。

Larry从包里拿出手机，她有两个号码，以前有两个手机，去年年底苹果发布的新品终于有了双卡双待功能，现在她只需要一个手机就能走天下。

当手机离开包的那一刻，叶笑深吸口气等着暴风雨来临，但Larry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录音界面之后，依旧很淡定，抬眸朝她看过来，晃了晃手机：“想不想解释一下？”

吸进去的那口气断断续续的吐出，叶笑还是那副伪装出来的镇定，开口说出的话似乎都没经过大脑过滤，说完后自己都觉得陌生。

她说：“这是对自己必要的保护，你懂的。”

她把Larry刚才的话又还给他了，说出口之后她都觉得佩服自己，居然如此勇敢！可是勇敢完瞬间就怂了，大气不敢出盯着Larry看他的反应，也没见他气急败坏，甚至脸色都没什么变化，只是若有似无的动了动脑袋不知道是不是点头，然后把手机递给她：“删了吧。”

叶笑接过手机没有立即删除录音文件，虽然威胁性不大，但至少这录音也算是张牌，捏在手里还能说上句话，但她问了个很蠢的问题：“删掉录音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果不行她就不删了。

看来刚才那个噩耗对她的影响比她想象的要深，她以为自己暂时把那件事放在了一边，可事实证明即便是她脑中没有想起那件事，可被扰乱的心绪已经没办法恢复原样，说话做事都变成了本能冲在前面，然后理智才跟上来懊恼得直跺脚。

但事已至此也已经没办法补救，再次想起那个噩耗，她感觉自己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情绪也变得反复无常，一会觉得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多得罪一点少得罪一点完全没差别，一会又觉得万一还有转圜的余地呢？

在她纷乱芜杂的思绪中，Larry的声音强势突入将她拉回现实：“删掉吧，删掉了你就可以走了。菲菲说得对，你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生存，因为你不肯付出就什么都得不到。赶紧删了录音走吧。”说到最后一句话语间已经有了厌恶。

叶笑心里太乱，一时半会也不想去猜想他说的这段话是不是要封杀她，现在她只想离开这里，一刻都不想多留。

解锁手机当着Larry的面把录音删了，又把手机交给他确认过后，拿回了手包，然后Larry再没看她一眼，点上雪茄靠在沙发里自顾自吞云吐雾起来，她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打开门，女助理还在门外站着，看到她出来愣了下，伸手拦住她，但Larry的声音传出来：“让她走。”

女助理又是一愣，然后收回挡在叶笑跟前的手臂。叶笑没看她，径直下楼，楼下大厅还没收拾完，进进出出好多人在忙碌，她下楼时大部分人都朝她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她目不斜视走出去，深夜十一点的N市，真是冷得让人想掉眼泪。

***

之前和卡姐约好了等酒会结束就打电话给她，可叶笑现在并不想回酒店，有些事她没法跟卡姐说，而且如果卡姐知道她把Larry得罪了，肯定会疯的，所以她鸵鸟心理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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