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刚开始练习时制作的一批碗碟烧制完成，但效果没有预期的好，就连段素红用上等瓷泥制作的几个碗碟显色都不理想，本是要做天青釉，可烧制之后釉面光泽度不行。

段素红一气之下直接都摔了，之后就出门去找陶瓷学院教学的老朋友商讨釉料问题去了，到晚上很晚才回来，叶笑和余生没能等到她回家就撑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大亮叶笑就爬起来，老师父都这么拼，她有什么理由不上进！

工作期间早起贪黑是常态，一天睡五六个小时已经算奢侈，所以她早上起来精神还不错，下楼洗漱之后准备去工作室进行釉下彩绘画练习。

她小时候上过绘画班，有一些绘画功底，设计图要求的图案比较写意，倒也不难，难的是要在碗盘的弧面上作画，而且瓷器色料和普通颜料不同，作画难度也会增加，段素红把釉下彩绘画任务交给她，她只能勤加练习。

推开工作室门，里面居然灯火通明。昨晚收工后余生负责收拾，难道是忘了关灯？

站在门口探头往里看了看，空无一人，看来确实是忘关灯了。想着可别让段素红知道了，否则又要骂他们浪费。

进去后在门口取了围裙袖套一边穿戴一边往里走，靠窗的搁架上摆着昨天段素红一怒之下摔碎的那几个瓷碗碎片。好可惜，如果不是签过保密条款，其实可以留着自用，毕竟除了釉色不够清透之外没毛病。

修完坯的碗碟都放在搁架旁的工作台上，支架上还放着昨晚她没来得及画完的一只碗。色料一晚上已经干了，准备去拿原料重新调配。去储物柜拿了原料和天平转身回工作台时，余光一瞥看到在上釉工作台旁的地上伸出的一只手，吓得惊叫一声差点把手里东西给扔了。

脑子空白了一瞬清醒过来，要命，该不会是段素红累趴下了吧？！赶紧冲过去，一看还真是段素红，脸朝下趴在地上，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关键是鞋都没换，叶笑觉得这老太太昨晚回来之后可能一宿没睡……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段素红，叶笑一时间没了主意，以前上学军训时学过的急救知识完全记不得了，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年人突发昏厥不是脑溢血就是心肌梗死，这种情况不能乱动，要打120！

她丢下手里的东西掏手机，摸遍口袋没摸到，才想起手机在楼上充电，犹豫了下最终没敢搬动段素红，依旧留她脸朝下趴着，冲出去跑到楼梯口大喊：“余生，余生！师父晕倒了，快打120！！！”

几秒钟之后楼上就响起动静，余生跌跌撞撞从房里冲出来：“什么情况？！”

“师父晕倒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赶紧叫急救，我去看着她！”

叶笑转身往工作室跑，余生动静很大的冲下楼，一边跑一边对电话那头喊：“高宁村村东头段素红家，对，突发晕厥，具体情况不清楚……”

说话间已经跑进工作室，看到倒地的段素红，愣了下，继续说：“老人现在俯躺在地上，是否可以移动？”

电话那头说：“先检查一下症状，有些情况不宜移动。”

余生走过去，叶笑正蹲在段素红身边不知所措看着他，他拍拍叶笑肩膀蹲下来，抓起段素红的手腕探脉搏，突然段素红的手指动了动，口中发出低弱的声音。

两人一惊，叶笑忙凑过去听，听了会复述：“她说胸口刺痛，含服了硝酸甘油但没效果……”

余生把免提打开了，电话那头急诊医生说：“初步估计是急性心梗，让患者翻身躺平在地，稍稍垫高双脚，再次含服硝酸甘油，已经联系最近的医院派出救护车，如果不出意外十五分钟后能到，要是在救护人员到达之前出现情况加重，比如休克心跳停止等状况，请立即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余生说了声谢谢把电话挂了，两人一起帮段素红翻身躺平，叶笑脱下外套让段素红枕着，余生找了几本书把她的脚垫高。段素红呼吸有点急促，表情很痛苦，但神志还算清醒，硝酸甘油的瓶子滚在一旁，叶笑捡回来又喂了她一粒。

接下去就是折磨人的等待时间，余生下来得急还穿着睡衣，头发也凌乱，叶笑推推他：“你去换衣服洗漱吧，等会救护车来了我们得跟去医院。对了，去我房间帮我把手机带下来，谢谢。”

“好，”余生用力捏了下她的肩，“有事叫我，我很快就好。”

余生走后，叶笑席地坐下陪着段素红，伸手帮她轻抚胸口：“您别急，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不会有事的。”

段素红含泪看着她，说不出话，但能看出眼中的恐惧。

纵是平常说着看淡生死的人，真正直面死亡时还是会怕吧？

叶笑想起了未来的自己，如果病情再次恶化的话，是不是也只能这样绝望等死？

***

余生上楼后快速换好了衣服，去叶笑房里帮她拿手机，看一圈没看到手机，不过床头充电线一直延伸到枕头下，犹豫了下拎起枕头，枕头下东西居然不少，有充着电的手机，耳机，还有一本护照本大小的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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