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或当流氓。当官当然好，手里一颗红印比金卡还管用，轻轻一盖就可以换来各种各样的实惠。比方文凭和女人，文凭会有校长送上门来，女人会有老板送上床来，想推掉都很难。所以现在学历最高是他们，情人最多也是他们。

当流氓稍稍差一点，但也有不少优点，他们一不要开会，二不要学历，见到美女耍流氓也名正言顺。不过风险比较大，看守所的门像是专为他们开着。

三德说，国家曾经歧视流氓，量身定制“流氓·罪”，他们的老前辈在83年挨了严·打，对女青年吹口哨就被套上罪名判了十年八年。当然真正的流氓都是在里面炼成的，因为尝过了加在你身上的种种手段，出去后用在别人身上，保管人见人怕，效果显著。

我不想当官也不想当流氓，只想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早出发。可是三德兴致勃勃一直聊到半夜，末了想起什么似的说：“讲了半天忘了给你看一件好玩的东西。”

说着掏出一件小玩意。我见了大为吃惊，这东西怎么落到他手里？

龙吟玦。金一路送给我，我得知来历后又还给他的稀罕宝贝。

它其貌不扬，却是明朝宗派掌门人斗气的工具，和我先祖有着密切关联。这玩意非阳气充沛的人不能吹它，一般人非但吹不响还会伤及自身。

那年春节在城里看球赛时，阴邪缠身的三德吹一下差点背过气去。现在他又是从何得来，准备做什么用？

“我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就是那次在茶馆里白胡子老头说的龙吟玦吧。”三德眯着眼睛察看上面的洞，“应该是件稀奇的文物啊，你怎会把它弄丢的？”

“我只是物归原主了。三德哥是怎么得来的？”

“跟着我的一个马仔弄来的，他说逛花鸟市场时有个断了腿的老叫花子缠住他，然后送给他的。”

“断了腿的老叫花子？”我心中一凛，“他的手是不是很黑？”

“这可不清楚。不过那老头很怪，看起来穷困潦倒不能走动，却非要送这玩意给他，让他帮着找一个可以吹响它的人。”

基本可以肯定那人就是金一路。昔日赫赫有名的盗墓高手，摸到过珍宝无数，如今却沦落到这种地步，让人叹惜。他要找的人是不是我？一直照顾他的尤雄去了哪里？

我接过龙吟玦，吸一口气徐徐吹去。呜噜噜噜，声音比以前低了很多，但是震动感很强，好像里面藏了厚重的力道。

一口气吹完后，我没有吸气，而是像在石洞修炼那样调动体内的阴阳气流，让它们从龙吟玦的孔窍中涌出。

令人惊异万分的是，龙吟玦发出奇妙无比的乐声。我第一次听到如此悦耳的声音，仿佛周围空气中盛开了硕大艳丽的花朵。

三德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半晌才说：“他娘的真够邪门，我们多少人吹得头晕眼花吹不出声音，到你手里居然……看来老叫花子找的就是你。”

不过他接着说，老叫花子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在花鸟市场露面了，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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