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童戏谑的看着宋启明，嗤笑说：“你开的方子我不敢吃？老子带兵和满人打仗时人肉都吃过！只要能治好老子的病，你尽管开方子！”

宋启明笑着说：“有将军这句话，那我就开方子了。”

“开！”

宋启明拿起笔来，写方子：砒霜1钱，人参根5钱，鹿茸6钱，白术4钱……磨成粉混少许蜂蜜成药丸。

把写好的方子递给贾童，他看了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说：“你居然给老子开砒霜！”

砒霜和砒霜石是由区别的，简单的说砒霜石是半成品，砒霜则是成品，纯度更高。

商人用砒霜石酿制的劣质酒，虽然有毒可毒量小不至于致命，但直接服用砒霜基本等同于自杀。

宋启明笑着说：“没错，是砒霜。我这个方子用的是以毒攻毒，方子非常的霸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敢说，除了我整个京城的郎中没人敢用。”

见贾童盯着方子眉头紧皱，宋启明反问：“怎么样将军，你敢吃我给你开的方子吗？”

贾童是武将出身，最受不了别人轻视，说：“我有什么不敢。但是我可告诉你，你的方子要是治不好我的病，我可就不是砸医馆招牌那么简单了。”

“到时你可以随时摘我的人头。”

“有你这句话就行！抓药！”

宋启明把门外的候着的张蒙喊进来，递给他药方说：“去给将军抓药。”

张蒙看了眼药方，立刻吓得一哆嗦，说：“师傅，这方子……”

宋启明摆手说：“不必多言，照方抓药即可。”

“是。”

张蒙拿着方子离开诊室。

宋启明说：“将军，草药需要磨粉制成药丸，需要一些时间，将军可以留下住址先回去等候，等药丸制作好了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可以。”贾童站起身，掏出一锭金子，说：“这是你的诊费。”

宋启明忙说：“不急，等将军的病好了再付诊费。”

贾童颠了颠手中的金锭子，说：“行。”

留下贾童的住址，宋启明把贾童送出了医馆。等贾童带着手下浩浩荡荡的离开后，张蒙立刻凑了过来，担心的说：“师傅，你的方子有几成把握。”

“十成。”

张蒙惊讶的说：“十成！师傅，世界上哪有百分百治好的病啊。”

“医道的最高境界是，没有治不好的病。你呀，医术已经入门了，但医道还差的很多啊。”

“可是……”

“你学医的时间也不短了。以毒攻毒听说过没有？”

“听说过，道教炼金术士使用砒霜消毒，并进行了砒霜纯化。孙思邈，李时珍所著的书籍当中，也有使用砒霜治疗疾病的记载，可砒霜乃剧毒，稍有不慎就会夺人性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用。且不说贾童的病还不足要命，就算是病入膏肓，以他的身份，万一出点差池，那可是要受牵连的。”

宋启明训斥说：“想做当一个好医生，就不要怕担责任。如果一个医生有了明哲保身的想法，这辈子注定也只是庸医。”

张蒙躬身施礼，忙说：“徒弟记住了。”

宋启明语气放缓，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用砒霜给他做药引子么？”

“徒弟不知，请师傅赐教。”

“贾童常年驻防在寒冷的边关，饮用砒霜石制造的劣质酒取暖，砒霜毒滞留在体内后，会因为受热而分散至全身。我以少许砒霜为药引，加上人参等滋补药品制成药丸，用药后砒霜与体毒相克，其余的砒霜毒在补品的作用下挥发，通过汗液排出，砒霜的毒就减轻了，刚刚好达到治疗他头痛顽疾的程度。但是，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主要的是什么？”

“主要的是医道。医道的最高境是养生，养生的最高境界是养心。所以，就养生而言，下士养身，中士养气，上士养心。看一个人也是一样，观相不如观气，观气不如观心。一切药物对治病来说都是治标，不是治本，不管是道医、还是中医。因为一切的病都是错误的因产生错误的果，所以错误的因不除，错误的果就不会绝根。健康的根本在心。一切法从心生。心净则身净。所以得病了，第一时间不要向外求，要靠自己自身的修复系统来修复自己的疾病。”

“师傅的意思是，贾童的头痛症主要还是心病？”

“没错。人生最忌是个乱字，心乱了，对外可以紊事，对内可以打扰血气，使失正常。凡恼怒恐怖喜忧昏疑，都是乱，为多病短寿的根源，不但养病时不应乱，即平居时亦忌心乱。贾童在恶劣的环境带兵打仗多年，心烦气乱势必会头痛，再加上他体内有大量积累的砒霜毒导致其身体虚乏，病情自然也是越来越重，最后让他自认为是体内的剧毒导致自己头痛的，这是心理暗示。

所以要想治好他的病，必须先医他的心。我之所以信誓旦旦的跟他说，能治好他的头痛病，就是先让他相信我，等我的方子一有效果，他立刻会人为我一定能治好他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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